,在周遭萧瑟景象中显得格外突兀。
苏愿棠撩起一旁的轿帘,朝远处看了一眼又快速垂下眼帘,怯懦道:“咱们还得走多久?”
接亲的嬷嬷朝前望了一眼,脸上满是笑意,敷衍道:“姑娘急什么,早晚要见到老爷的。”
帘子被放下,苏愿棠袖子里摸索了一番,取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
这是母亲说的,与京中永宁候府家定亲的信物,当年母亲走的急,不曾说与她在哪。
偏偏无心插柳成荫,竟然就藏在昨日那旧衣里。
“母亲保佑。”玉佩硌得掌心生疼苏愿棠深吸了口气,可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停轿!”
帘子被人拉开,接亲嬷嬷已然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苏愿棠捂着唇脸色惨白,那双细长的眉拧着,“嬷嬷,我胃里难受。”
他们这会儿刚巧走到林子里,前后皆无人家。因着天没有大亮,阴森森瘆人得厉害。
那嬷嬷四下看了看,脸耷拉下来,“姑娘还是不要使这些手段的好。”
苏愿棠摇头,不待说话便干呕起来,似是要将心肝都呕出来才罢休。
“吐吧吐吧,我看你能吐出个什么东西。”她甩下帘子,朝小厮吩咐道,“继续走,这山上不太平,快点过去。”
远处的天泛起鱼肚白,不远处山头亮起点点火把,苏愿棠松了口气,勾起了唇角。
这座山上有一窝土匪,为首的名叫赵二,是个被官府抓过几次的硬茬。
昨日她趁着婶婶拿了钱去打牌,和赵二说好了,身外之物全部归他,他帮自己逃跑。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起先只是说话声,不多时,轿子剧烈颠簸起来。
头上珠钗相撞,细长的流苏缠绕在一起,苏愿棠紧紧扶着轿身才不至于跌出去。
“咚”的一声,轿子落地,苏愿棠被撞的头晕眼花,空气中扬起的尘土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只剩下拳头落在人身上的声音,苏愿棠眉头蹙了起来。
轿帘被人从外撩开,露出赵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看见苏愿棠先是一愣,继而缓缓靠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美人,走吧。”
手腕被人一把握住,男人的体温惊得她急忙缩手,但还是迟了一步。
“弟兄们,挑值钱的拿走,把人都捆结实了,派人去孟家送个信。”男人大笑着将苏愿棠拽出来。
苏愿棠看着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别开目光,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下巴被人粗暴地抬起,苏愿棠一惊,连忙往后躲,却被赵二禁锢在原地。
男人那张凶狠的脸上露出贪婪, “谁说你能走了?”
头上的珠玉碰撞发出叮当脆响,苏愿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缓过神后,她已伏在男人肩上。
赵二畅快大笑,“告诉山上的弟兄们,备好酒菜,老子今晚就要和苏小娘子入洞房。”
“混蛋!你放开我!”
苏愿棠本就难受,此时头朝下,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
鼻尖是男人身上久不沐浴换衣的汗臭,激的她一阵阵作呕。
苏愿棠自知这次是自己与虎谋皮反被噬,可当时的情况,她没有其他选择。
孟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不敢赌自己能活着逃出来。
太阳渐渐升了上来,上山的路越来越陡。
耳边男人呼吸愈发粗重,苏愿棠猜测,这人许是有些累了。
四周是高大的树木,她趴在男人的背上,趁着他休整的间隙,猛地在男人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混着男人身上咸湿的汗味在口腔炸开,耳边一声惨叫响起,苏愿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赵二从身上扔了下来,后背撞在路旁的石头上,疼的她瞬间落下泪来。
“臭婆娘,别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子不给你留脸面。”说着他松了腰带,朝苏愿棠扑过去。
粗粝的石子将手掌磨破,苏愿棠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拼命朝后挪动。手指无意识摸到一块石头,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着赵二头上狠狠砸去。
男人的怒吼和女人尖锐的惊叫几乎同时响起,苏愿棠从山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