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论是谁来当她的女儿都好,最重要的是血缘关系。
“季小姐,先生应该快回来了,他刚才打过电话,说是有点事情,要提前回来处理。”黄姨摆好了碗筷,这样说。
啊,许宴大概是知道了,他急着回来,两人拿好证件,明天一早等民政局开门,就可以把离婚手续办了。
季时晩低头吃菜,尽管没什么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些。
这么合胃口的菜,从明天开始,就吃不到了,真是有些可惜。
她此刻突然有些庆幸当初没让黄姨喊她夫人,这种古色古香的称呼总让她有种穿越感,仿佛不是生活在现代社会,容易昏头转向,容易迷失。
还是季小姐比较悦耳。
吃到一半,玄关开门的声音响起,季时晩侧目看过去,许宴一身禁欲的黑色西装,整个人沐在屋内散发出的柔和光线里。别人穿起来像是老古板的款式,在他身上不一样,总是要让人忍住不去把他糟蹋了。
季时晩舔了下唇角的果汁,就这么坐着,等他过来,待他在她对面坐下时,双瞳剪水,带了点儿意味不明:“为什么提前回来?”
她直截了当地质问,不打算给彼此留任何温情,直接撕破面具,才是最痛快的。
“有点私事。”许宴假惺惺道。
季时晩又忍不住想笑,这些骨子里流淌着豪门血脉的人,说正事前非得绕一圈弯子吗?
累不累?
“凌女士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季时晩提醒他,不用再装了。
“嗯,妈和你说了什么?”许宴从黄姨手里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
他的规矩总是很多,这里那里,事无巨细都要到位,当他的保姆肯定很累,至少季时晩看得都累。
而黄姨从来不曾抱怨,肯定是工资开得太高了,能让她把许宴当成皇帝对待。
“让我明天回家一趟。”季时晩认为自己说得更明白了。
许宴抬头,拿起汤匙盛了小半碗汤,她以为他是照顾他自己,没想到径直将汤碗放到她面前。
“刚才喝过了,现在不喝了。”季时晩嘟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话里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许宴将汤碗端回来,漫不经心问:“需要我把行程空出来,陪你一起吗?”
还在装傻。
季时晩气得起身,离开餐桌,没滋没味地上了二楼。
许宴这个狗男人,城府是真深,要和她装到什么时候?
*
梳妆台前,季时晩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披散,两手的指头沾了乳液,在脸部的肌肤上打着圈圈。
涂抹半晌,她置气地想,人都要走了,不早点清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在这里保养做什么?
想到就做,季时晩立马动身,翻找出大前天才搬进这座别墅的大号行李箱,开始收拾起来。
许宴的身影是什么时候停留在卧室门口的,她没注意。
总之,当他略显冰凉的嗓音响起,她被吓了一跳。
半蹲在地上的美人回眸,脸色素净,眼珠黑白分明,眼底藏着韵味。长发由于她偏头的动作掉至一边肩头,有种低调温婉的美,像位江南美人。
在外面和季时晩见面时,她总是明艳不可方物,化了妆,是惊心动魄的美,美得天雷勾动地火。
但许宴还是喜欢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只有他一人能见到。
他望着她,喉头就这么轻轻滚动了一下。
“许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季时晩回过神,琢磨起许宴停顿在房门口说的话。
许宴的眼神晦暗、幽深,像不见底的夜。
“要是你不想去,没人能逼走你。”他说。
季时晩一怔,耳朵边嗡嗡的,不太真切。
她和这个男人认识不过一个多月,以她粗浅的观测判断,他绝不会是说出这种话的男人。
许宴从房门口走过来,动作优雅,如春水煎茶般自然。
停至季时晩面前,微微俯身,视线和她平齐。那张引得人神共愤的俊雅面孔上,薄唇轻启:“季时晩,我们要不要试试,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