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晩理解这句话用了很久,迟钝地反应过来,许宴真是会打主意。
是知道他们将要离婚,干脆把她吃干抹净,反正男人不吃亏是不是?
原本以为许宴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没想到万般男人,其实都只有一种模样,即无耻下流。
季时晩噌地站起,将他推出房门外,冷言道:“许少真是会开玩笑。”
许宴歪着脑袋,似是不解:“有那么生气吗?”
“反正,今晚你是别想睡卧室了,给我出去!明天记得带上该带的证件,我回季家前,我们先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季时晩不客气道,眼神咄咄逼人。
“民政局?”许宴双眼微眯,“我们不是领过证了吗?”
季时晩没好气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确实被蒙在了鼓里?”
她的视线摄人心魄,凝神地注视他,原本你来我往的平等地位被打破,她成了高高在上的通知人。
“许宴,我们离婚吧。”季时晩平静说。
*
一整晚没睡好,季时晩从床上起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许宴昨晚被她关在了门外,估计睡的客房,现在醒了,总该让他进来找找他自己的证件。
季时晩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却看见许宴端着一碟子早餐,符合他口味的煎蛋和三明治,一成不变到很契合他这人的性格。
毕竟她搬进来三天,从没见过许宴吃除了这个之外的早餐。
“垫垫肚子,然后我们把事情说清楚,”许宴说,“我把其他事都推了,待会陪你回季家一趟。”
季时晩不明所以:“许少这是,后知后觉发现了真相?”
许宴没接话,或许他听出了她话里浓浓的嘲讽意味。
“我身上没流淌着季家的血液,配不上你们高贵的许家人,”季时晩一侧嘴角稍勾,“怎么,您要为了我,与两家人为敌呀?”
后半句娇滴滴的,尽管很故意,听在许宴耳里,总觉得心痒痒。
“用不着和我针锋相对,你旺盛的精力该待会用在季家。”许宴执意,留下那碟早餐,看起来像是真为了她着想。
季时晩撇撇嘴,望着他走开的身影,倒也没大喊拒绝。
毕竟许少看起来温柔体贴,揽着这最后一丝柔情回季家,她不至于太丢脸不是?
不吃亏。
*
许宴从车库里挑了辆最贵的车,平时没见他开过,以至于季时晩第一眼见到,忍不住惊呼:“阔气啊,许少。”
许宴总觉得她格外不同于以往,像只刚长出硬刺来的小刺猬,不到处扎人,就觉得自己亏了。
从这片别墅住宅区到季家的车程不长,季时晩在车上补了点妆,处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许宴眼角余光瞥见她纤纤手指握着的口红,不经意问:“喜欢这牌子吗?之后让小吴给你采购全套。”
季时晩挑了下眉,说:“许总,人家小吴除了要管理你的行程,还要帮忙对接公司,连送人的礼物都要他费心思,就别为难人家了吧。”
“不麻烦,他拿了工资,这是他应做的。”许宴面无表情说。
“……”季时晩觉得这人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口红那是喜欢什么牌子,就能随便买全套的吗?
看着用不上的芭比粉,更让人糟心,还不如想点更实际的礼物。
不过说到底,许宴怎么忽然来了心思,想到要给她送礼物,难道是离婚礼物?
可以他许总的资产,离婚礼物只是一套口红,会不会太小家子气?
“许宴,你为什么想到要给我送礼物?”季时晩心里憋着不舒服,有话直说。
“林暨白说的,他说女人在生气时,送口红能最快让她的怒火平息下来,”许宴顿了顿,见头顶上方交通信号灯的绿灯亮起,踩了油门,又说,“要让她觉得你花了心思,这样的礼物,比随便挑辆车,送枚钻戒更有效。”
所以,他是在哄她?
季时晩起初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可人家一上市公司老总,整个许氏集团的继承人,犯得着和她勾心斗角吗?
他说是简单地哄她,那就是哄她,和离婚礼物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想,不要白不要,季时晩说:“有几个色号是限定的,早过了时效,生产线在国外,不知道停了没?得费些功夫。”
许宴唇角微微一勾:“好。”
季时晩觉得,现在的许宴格外殷勤。
*
季家,凌茜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挑选着裙装,一大批没来得及拆掉标签的服装摆在床上、地上,连脚都没地方下。
这些都是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无论是哪一件,她都觉得很适合眼前的女生。
这么多年来,她的亲情全灌注在了其他人身上,对眼前人太不公平,现在就是将全世界拱手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