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特意去寺里为陛下诵经祈福、抄录经书呢,哪怕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啊。”
皇帝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不是他们做的,那这些人怎么就偏偏奔着二皇子去了呢?”
对啊,这么多皇子,怎么就偏偏朝着一个废妃所出的二皇子去呢?真是奇也怪哉。
“报——”
营帐外一人匆匆来报。
皇帝开口道:“进来。”
来人是之前派出去搜查杀手的寻卫营营长。
那人入了营帐,呈上一封带血的密信。
管事太监上前连忙接过,皇帝飞快的看完,满脸怒意。李序陵和李序启跪在地上,心中十分好奇却都不敢先开口去问,只能谨慎的看着他的脸色。
还是皇后走上前了一步,递上一盏热茶,小心的开口:“陛下这是怎么了?喝口茶顺顺气罢。”
“你自己看。”说完便把信递给了皇后。
这信触手质感极好,与寻常纸张不同,外层像是贴了层极薄的动物皮革用来防水,里面用朱砂细细纹了一个图腾,重点是信里面写的内容。
皇后默默看完所有,怒斥道:“夷柔竟真如此猖狂,胆敢公然刺杀陛下,若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只怕哪天便公然起兵了。”
李序陵和李序启皆是一惊,这群杀手的来路底细他们明明白白,何来刺杀皇帝一说。抬头看到皇后使的眼色,心中明了,这是要把他们手足相残的嫌疑择出去,于是连连附和:“柔夷向来不安分,屡屡犯我边境,儿臣建议不如借这次的事出兵征讨,一统天下。”
李序启谨慎得多,只是说道:“多亏二哥发现了柔夷的阴谋,才没能让他们得逞。”
皇后闻之又勾起一摸哀愁,“容妃妹妹去得早,丢下这么一个儿子在冷宫里受苦,如今又受了这么多的伤真是我看了也心疼。即使她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把孩子放在冷宫不管,稚子无辜啊。”
皇上本就不想提起容妃那些旧事,随即开口道:“当年的事本就是她不该,既然以和亲的身份来到景国就该知道身份特殊,应当安守本分。平时写写家书也就罢了,还敢偷藏军要信息寄回柔夷,若不是你发现及时,只怕全都被她传了出去。免她一死,就已经是看在情分上了。”
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杀了李序怀,为了保全那两个不争气的,只能给李序怀些好处。她本来就是故意提起容妃,好让皇帝不要忘了她的错,在赏赐上也好好斟酌斟酌,再怎么说李序怀和柔夷也脱不了关系。
皇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以示安抚,说道:“朕去看看他。”
径直走过屏风,只见李序怀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那里,胸口处的伤口光看包扎便十分吓人。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血脉,皇帝老儿对守着的宫婢吩咐,“好生照看着,人一醒即刻便来禀报。”说完转身离去。
那小宫婢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直视龙颜,怯生生的回答道:“奴婢遵命。”
过了一会儿,屏风外人都尽数离去了。
那宫婢直起身来,哪还有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恭敬的说道:“殿下,人都走了。”
李序怀眼眸一动,忽而感到一丝凉意,抬手拭去,盯着指尖沾染上的凉意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一滴眼泪罢了。
婢女跟了李序怀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匆匆说道:“殿下怎么了?可是伤口还痛,奴婢这就请太医过来。”
“不必。”李序怀气息微弱的开口。
他设想过无数种场景,也曾无数次幻想那个自诩父亲的男人提前母亲时是什么样的语气。这么多年,佳人相伴时又可曾想起过待在冷宫的他们母子俩?午夜梦回,又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那人提起她,仿佛谈到一个漠不关心的陌生人,不愿染上丝毫感情。
幼时对父亲的幻想支离破碎,真相摆在眼前,却让他感到如此的无力。
好的是,他不用再自以为是的编造这可笑的父子之情。他心中对于亲情的渴望,犹如这滴泪一般,消失殆尽。
李序怀缓缓开口,对着那婢女说:“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