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墙上,刀尖钉进墙里,尾端颤动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芦音的道歉“对不起,让小姐受惊了。” 和基裘的尖叫“怎么回事?没用的东西——自己去领罚!”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幸好席巴及时安抚:“好了,基裘,警惕对于暗杀者并不是坏事。”他看了我一眼,“这是路路比的执事,你可以决定怎么处置。”
我立刻说:“我不要私人执事。”
基裘招手把管家梧桐叫进来,尖厉地让他把芦音开除,我看见芦音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比餐巾还要白。“开除是什么意思?”我迟疑地问,记得芦音说她们是签了终身合同才进来的。
“杀了。”基裘满不在乎语气跟碾死一只虫子没什么两样,“没用的东西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我会给露露换一个,换到你满意为止。”
“等等。”我脱口而出,我只是不想要一个私人执事,但也没有必要为此杀人,“如果非要一个执事不可,那就把芦音留下吧。”
梧桐松开了钳制芦音的手,后者向我鞠了第三个躬并小声道谢。我如坐针毡,恨不得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用引力把钉在墙上的刀子拔下来召回手中。对我而言,这种程度的念能力使用只消动动手指,一秒钟都用不到,它看起来就像是瞬间出现在我手中一般。但是基裘看着我,突然间喜悦得好像快要哭了。
“你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脆弱,像一个瓷娃娃,差点活不下来。你爸爸觉得你当不成……永远也当不成了。”她倾身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像我想象过的那样柔软又温暖,此时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让我的手也在轻轻颤抖。一阵高频的红光在她的电子眼里闪烁,“但是我没有放弃——亲爱的,妈妈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为暗杀而生的,妈妈发誓一定会把你培养成家族史上最强的杀手,比你的兄弟们都强……”
我僵住了,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霎时间回到了泪腺。
“杀手?”我听见自己尴尬又困惑的声音,“爸爸,在友客鑫的时候我就声明过我不想当杀手了。”
席巴放下报纸轻微耸了耸肩,“你妈妈并不相信,除非亲耳听见。基裘,你现在听到了。”
基裘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泣,“什——怎么会——?”
我看着她狂闪的电子眼,“妈妈,我希望自己能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你不能代替我做决定,也不能强迫我。”
我从未想到过这一幕,我从来不忍心看到他人的哀求和哭泣,而这个人是我的生母。我根本无法想象我失踪的这十几年她是如何度过的,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不幸身亡的时候,只有她没有放弃找我。她甚至为了我把六个月的搜救期限延长到了五年。
“妈妈不想再失去你了。”基裘的手神经质地抓紧了,握得我的手掌生疼。“露露,答应妈妈,至少试一试?只是试一试,如果你不愿意,妈妈就再也不强求你了……”
我承认我心软了短短的一瞬,答应试一试的话语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突然之间,凯瑟琳很久以前的话又回荡在我耳边。
“讨好型人格。”她像是喝醉了一般反复念叨着这个词,“不要违背你的意志,忤逆你的感情。我会让你变得足够强,不需要为别人而活。”
我缓慢但坚决地把手抽了回来。
“不。”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声音听起来冷若冰霜,“我不会考虑。不要游说我了。”
我不能退让,哪怕是一点也不能让渡我的权利,一旦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席巴很沉着地说:“基裘,路路比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基裘看起来很不甘心,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还穿着睡衣的伊路米一步跨进了小餐厅。
“喔,早安,老爸,妈妈,路路比。”跟气氛凝重的我们相比,伊路米显得若无其事,他甚至镇定地找了块菜板然后开始切苹果,“路路比好像不太清楚家里的规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席巴警告似地盯了他几秒,“你可以带路路比在家里转转。”
我并不想跟伊路米独处,但比起继续听基裘的游说,席巴的提议竟然算得上是个好选择。我跟着伊路米离开小厨房,把哭泣的基裘、低声安抚她的席巴和执事管家都远远抛在身后。
他三口两口把苹果吃了,站在客厅里转过来面对着我。“回家的第一天就让妈妈这么难过,你可真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坏种。”
“我做错什么了?”我反问,“我只是拒绝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罢了。难道要为了妈妈的好心情,而毁掉我的人生吗?”
“为什么你认为当杀手是毁掉你的人生?”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家每个人都是杀手,包括糜稽。你看,他照样可以打电竞玩手办对不对?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只有你像个不懂事不省心的小孩一样撒泼,伤透了妈妈的心。自从知道你还活着,妈妈的眼泪就没停过。这样看来,你才是毁了我们人生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