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秋千上晃荡起双腿来。
“我的第三个要求~是要你用尽全力,让我看看你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以及,不可以留手,两个只能活一个~能做到吗?”
“那当然。”我的语气拒人千里之外,“我保证……不死不休。”
“哼~”西索抛下一个暧昧的笑音,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他的红发、小丑服、绑腿依次消失在黑影里,最后是一双紫色高跟鞋。
我依稀记得当时他作为魔幽魂血队第五个成员出场时,穿的也是这双紫色高跟鞋。
我茫然地晃着秋千,脚尖无意识地在沙地上蹭着,每蹭一下都卷起一团小小的灰尘,年久失修的秋千结满暗红的铁锈,发出腐朽的气味,刺耳突兀的嘎吱声回荡在寂静得可怕的操场上,最终在夏日闷热的空气中沉寂下来。
接近三十度的气温,我却觉得自己冷得发抖。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还有21天……
反正,就剩21天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
我一分钱也没有,身上只穿着睡裙,脚上没有鞋子。我的钱、身/份/证、银/行/卡和猎人执照都在西索那里,但我一点也不想去拿。
我觉得我一定要有点什么事做,于是到暗巷里打劫了十几个钱包。
有不识相的小偷和流匪呜哇叫着扑上来,我一个不留,全部放倒,把他们搜刮得倾家荡产。
然后,我在竞技场旁边的旅馆租了一间带电脑的标间,购置了衣服和鞋子住下来。
第二天中午,我就看到天空竞技场外面偌大的屏幕上挂出了西索和我的对战宣告。地点还没定,但世纪极限赛后还未冷却的气氛又被炒热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只要看看那些疯狂的博/彩店便知。
我生命里最后的日子倒是过得很平静。早上醒来先环城跑十圈增强耐力,上午练体术,下午读书,晚上修习念。
天空竞技场往北有个高中,我有时隐形去听他们上课,有时偷偷溜到他们的图书馆里。我专门挑他们的物理和化学课听,这样比我在图书馆里胡找一气效率要高。
这样过了一周,我开始申请200层上的比赛。比起闭门造车,我更擅长在实战中掌握念技,甚至开发新用法。我一天一场比赛,起初的两场分别耗了我两个小时,差点报废我半条小命,但后来我越打越顺手,消耗的时间也迅速下降。
可是与此同时,我的精神状态开始明显下降。高强度的战斗令我身体很疲累,脑袋却总是清醒着隐隐作痛。我很难入睡,一旦入睡,Lau的身影面容总是在梦境中浮现。我几乎吃不下东西,看书也记不进脑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我发好大一通火,譬如连绵不断的雨,旅馆厨房煎鸡蛋的气味,不小心剪歪的头发。
这股火气直接发泄到我作战的对手上,可笑的是我在竞技场的人气像坐火箭那样节节飚升。
在此期间,西索挑战了一位据说从未输过的楼主。他玩了对方一个多小时,最后一击KO,那时竞技场的狂呼简直要掀翻屋顶。
我只在观众席最高点远远地看了五分钟,就掉头离开。
只要五分钟,这场比赛胜负已分。
我把他所有比赛的录像反反复复地看了数次,看录像时,我还能冷静地记录和分析他的战术,但现场看时,我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遥不可及。
他从容,淡定,永远不会露出惊慌的表情,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也不会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弱点。
他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和速度,以各种魔术来玩弄对手,每一招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才使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输在别人手上。
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水究竟有多深,每当有人以为他已到极限时,他总会出人意料地站到一个新的高度。
我想,我没有办法战胜他。
颓丧地在床上瘫了一个小时,我头昏眼花地爬起来,去冰箱里拿饮料。
拔出被冰冻住的饮料罐时,锋锐的冰棱划破了我的手。我吃痛地后退一步,饮料脱手咕噜噜滚出老远。
我坐在地上,对着饮料罐上渐渐融化成一摊水的冰,呆呆地看了很久。
我的能力……我心烦意乱地思考着我的能力,磁的本质,从中延伸出许多用法,有无限的可能……那么,我的能力还能有什么能让他始料未及的新用法?
花二十分钟解决掉我第九场战斗的对手后,我去找了云谷。
“单看念能力,西索的念能力是不适合战斗的。”云谷坐在我对面,神情严肃地轻轻叩着桌面,“把他的念能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发挥出如此大的力量。我认为,西索打架,靠的是气势和冷静的头脑,对方任何一个弱于西索,不管念能力多强,结果都是输。
猎人的世界,真正的强者之间的对战,念能力不能靠攻击力的高低来衡量,得看适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