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最后一名逆贼已经在御花园假山中寻到,已经交付有司闻讯。”
原来最后一名逆贼从点绛轩的后门逃走,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才被抓住,她确实冤枉顾玉承了,但万无一失总是好的。
江昭点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才觉出两腿酸软,这身子经不起累,便软榻上坐下,向顾玉承笑道,“顾郎君?”
顾玉承在她面前直挺挺跪下,因为喜袍上珠玉点缀得繁重,所以动作缓慢,反倒是有一番风韵。
“玉承恭贺陛下诛杀逆贼,陛下千秋。”
江昭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含笑道,“顾郎君请起,记得自己身份便好。”
她看顾玉承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以为他心里恨极了自己,但她也不在意,她今日表现得是很讨厌,但只要控制住顾玉承不轻举妄动,她唱两出白脸有什么关系呢,她噙笑上了车轿。
顾玉承却有些讷讷的,像是还未回神,但身边的禾秀哪里见过自家公子包羞忍辱的模样,红着眼睛扶顾玉承起身,忍不住嘟囔道,“留住了我们主子的身子,也留不住我们主子的心。”
顾玉承眉头一皱,忙低声何止道,“禾秀!”
谁承想江昭却已经听到了,她微微一怔,回头仪态万方地一笑,“朕要你的心做什么,只要你身子便够了。”说完轿辇便扬长而去。
顾玉承脸上一红,幸好陛下没多计较,只是让她轻薄了一句。
禾秀却被吓得脸色发白,顾玉承轻轻叹息一声,出声教导道,“后宫中不比家中,宫规森严,在这里说一个字都要留心。”
禾秀眼圈更红,眼泪几乎滚落下来,“那郎君下半辈子就要在这不见人的地方么?这可怎么是好?”
顾玉承在心里想,傻禾秀,只要是后宫当中,无论是柔然还是大周都不好过。
既然留在大周已经成了定局,他少不得认命向前看,毕竟再糟糕,也在糟糕不过身死异乡,蒙冤受辱。
顾玉承望着御驾远去的方向,柔声向禾秀道,“等我爬到最后宫中最高处,那是就没有人能欺凌我们了。”
后宫中最高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凤君的所在。
他家主子想要的,莫非是凤君的位置,禾秀看着自家主子深沉的眸子,明明还和昨日一样,但总觉得一眼望不透。
顾玉承垂下眼帘,扫一眼大红绸缎包裹的楠木箱子,“收起来吧。”
既然留下来,他顾玉承就要留出个名堂。
“陛下今夜传召顾郎君到养心殿,还是另外传召他人?”秋澄作为御前女官,不但负责御前事物,也负责深宫诸事。
江昭神色不动,从昏君手中结果烂摊子,她只想争分夺秒励精图治,哪里顾得上男欢女爱。
“不必了,朕今日倦了,还是早些歇息。”
但是真正的卷王是不会早睡的,“顺便把科举案的卷宗取来,”
方才想起来还说累了,现在又勤于朝政起来,江昭轻咳一声,遮掩将要崩坏的人设,“朕半夜失眠的时候看,可以助眠。”
她记得书中说昏君身体不好,有早醒失眠的毛病。
秋澄答应着,想着陛下今日和往常不一样了,但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只能忽然想起陛下抽刀出鞘那一瞬的刃风,凛凛的。
朝堂,九五至尊的宝座上。
江昭眯着眼睛看为首的紫衣朝臣,花白头发,身形微微有些驼背,和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就是她了,小说中头号奸臣,当朝宰相,史珥。
和她一样,昏君的设定是为了女主服务,而史珥就是为了她昏君而设定的,私下里通敌叛国,背地里结党营私,却把皇帝哄得团团转,这次科举就是她收受贿赂,搅动起一滩浑水。
此刻却一言不发。
而她身后喋喋不休的,是御史大夫陈容,书中跑龙套的因为正直谏言被冤死的路人甲。
江昭昨晚看完科举卷宗,想着重新办一场科考,看着户部紧张的流水账目又皱了眉,忍不住早朝时问了一句,“国库空虚,天下的银两都哪里去了?”
陈大人就开始一条条细禀钱财都花到哪里去了,快半个时辰了竟然也没停下。
江昭还是挺珍惜他能张口说话的时候的,所以偶尔点头听着,却不想陈大人越讲越激动,越激动越讲,声音高亢起来。
“年年割地交好柔然送去钱粮数不胜数,互市有亏无盈,百姓苦不堪言,陛下又要统计钱粮做什么?”
“朕要......”但她还是思量片刻,将话咽下去。
朝中她知道有名有姓的奸臣就有陈容一个,但不清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衣冠楚楚地站在大殿上。
她在明,而她们在暗,所以她不能轻易流露出真正的想法。
“陛下不会是又想大兴土木吧?”
江昭一笑,借口昨晚的事当幌子,“昨夜宫中大火,宫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