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余意还是要收拾好心情,晚自习,她还在和一道导数大题搏斗,绞尽脑汁却越显着急,不自觉走神又想起爷爷,却更是难受。
就在她又要陷入悲伤时,眼前立着一个袋子,随着旁边的椅子被拉开,有人坐下。
“三明治,牛奶。”钟嘉言放下水杯,对着依然没有反应的余意说,“这时候身体更是重要。”
“谢谢。”余意拖过纸袋,拿出里面的餐食,还是温热的。浓郁的奶香,引人食欲的三明治,可为什么已经两顿没有进食的胃还是没有饥饿感。
“如果有些情绪一直都排解不了,不如只想着一个目标,只余一个念头,就不会那么痛苦。”
余意转头看着钟嘉言,他早已低下头背诵英语,好似之前的话语是她的幻觉。
余意想起他和姗姗分手的事,她记得刚开学再见到钟嘉言,他的冷静曾一度让她觉得或许这并不是姗姗的一意孤行,甚至内心有丝责怪。
可后来才知道无力改变的结果,即使内心再怎么悲痛,总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转换。
余意拆开三明治,轻声对旁边的人说:“谢谢。”
“那倒不必,毕竟那小子给的回报很丰厚。”
余意不解望着他,随之钟嘉言指了指书包外层露出的夹子,那是去年她陪姗姗买的男士钱包,她会意露出这十多天的第一个笑,是啊,她还有许多。
高考如期到来,不错的天气,艳阳高照,虽有些暑气逼人,但也不至于不能忍受,想起昨天晚上陈竞舟在九点的时候穿越半座城到她面前只是为亲口说一句加油。
那时她想的是什么,是这个少年永远能够这般温暖,希望他们能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意外的转变总是如此突如其来,就像滨城夏季,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前还是万里白云,只消一会儿满是乌云密布。
潮湿的环境影响身体,杂乱了节奏,腹部传来轻微的疼痛,余意推算日子还不到来那个的时候,而且这似乎不是她往常会出现痛经的感觉。
旁边同学发现不对劲,上前询问:“怎么了?”
“我肚子好像有点疼。”余意弯着腰,按压着腹部。
听到这,同学也慌乱了,转着圈,寻找老师:“这怎么办,马上就要进考场了……”
余意忍不住弯下身,蜷着肚子,妄图压下疼痛。
钟嘉言跟余意不在一个考场,但离得也不算远,正好看到她身影,顿绝不妙跑了过去,“怎么了?”
“余意她肚子突然疼。”
钟嘉言蹲下身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
余意摇头,快要进考场了。
钟嘉言瞧了眼前方大屏幕的时间,“你等下。”
余意不知他叫她等什么,只知道这个疼痛已经慢慢蚕食她的意识。
很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模糊间是英语老师还有班主任,杂乱的声音,她只记得说能坚持,没事。
迷糊间好像是英语老师给她递了一片止疼药,钟嘉言递过一杯水,不知从哪找的,还是温水。
药片下肚,缓和不少,旁边老师扇着风。
“多喝点热水,应该会好点。”钟嘉言不知从哪拿的保温杯,掺和着矿泉水,正好入口。
“谢谢。”余意对着身边人道谢。
“能坚持吗?”
余意再次点点头。
进场铃声响起,钟嘉言扛下先送余意到考场的责任,到了教室门外再三确认没事之后才转身往自己考场跑去。
随着听力响起,外面雨声也开始下落,刚才有所缓和的腹疼又开始席卷而来,手中的笔重重划在卷面上,晕开一层墨水,连带着试题都好似漂浮在眼前,落不到实处。
余意一手按压着腹部,蜷缩着身子,强迫集中精神看着卷子。
从来没有一场考试如此漫长,她必须咬着嘴唇,靠其他部位的疼痛来转移,让自己还能够分析出问题到底是哪个答案,作文开头又要如何写,下笔的字越来越歪曲,像蚂蚁似的逐渐模糊不清。
叮叮叮
随着高考最后铃声的响起,余意放下手中的笔,扶着桌子艰难的站起来,脸色苍白却还从鬓角处不断流出冷汗。
最后随着监考老师一句:“考生可以离场。”
余意还未迈出第二步,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过来时,头还是晕眩,满世界的白,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忘了内容。
随之出现一个身影,罩在眼前,是余妈妈,她张了张口,“妈”却听不到声音。
随后又是一阵慌乱,不同身影闪现。
等余意完全清醒了,才知道她在考场晕过去,立刻被送到医院,诊断急性阑尾,便马上手术,还有轻微胃病。
“今天好点了吗?还痛不痛?”陈竞舟在床前焦急地问,恨不得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