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抛尸婚门
良宵美景,章府的灯火在月朗星疏的夜幕中,延绵至院中各处。国色牡丹多彩,淡雅的塘荷裹着盈被,几滴露珠滑下。
“你是月喜城人?”傅瑾与夏之桃并排坐在凉阶上,轻声问道。月喜城离长若好几十公里,算是边缘之城。
“是啊,傅公子你呢?”她呆呆地点头,双手搭在膝盖上,不时抬头赏凉月闪星。
那人默了一会儿“我是…拜羡人士。”
“还挺近,随时都能回去,看望家人呢……”夏之桃眉眼颤颤,似是想起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不像我。已经,几年未归家了。”她挠头,强颜欢笑。
两人会意的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一直到后半夜,灯息云散,银盘偏西。是时候回去了。
守夜两个时辰,换作正常人——比如夏之桃,就已经枕着胳膊呼呼入睡了。可傅瑾长期以往的在纭唳司值夜,这点时间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
昼夜颠倒,温差甚大。末时尚火伞高张,子时便寒气入骨。傅瑾不假思索脱下大衣,走近夏之桃,仔细披好才退步些许。
“唉……”傅瑾看着腮晕静眠的她,哼笑一声“离得近,又有何用呢。”心中感慨,悄声离去。
——
洪亮的鸡鸣划破柿空,吵得熟睡的人苏醒。夏之桃揉揉眼,刚一吸气就嗅桂子飘香,郁甜馨馥——好似躺在一棵桂花落英的树下。
她扒下大衣,嫣然一笑,领口楷体的瑾字十分秀气。世人都说拜羡为九里之城,怪不得你身上桂影满满。
府外鸡鸣又起,夏之桃心情大好,却没有寻找傅瑾的身影。她起身拂灰,收好大衣,伸着懒腰就往庖屋方向去了。
“夫人说,刚…圆房完,身子虚弱,要补补。”夏之桃坐在矮小的木凳上,昏昏欲睡。身后灶上炖着鸡汤。柴烟与火星迸发,淹没看云朵的蓝天。
不出几日,章端明乾王之智便深受百姓拥戴,有他辅佐新皇,天下小事惠民,朝中威严更是立起。
可这点还不足以震慑龙天灼。国家大事仍掌他之手,百姓朝他官员尊他。这浮白派依旧抵不过根深蒂固的莲流。
世间之大权在二人的手中流窜,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虽水火不容,但明面上还算客气,上朝相遇也会和和气气地行礼。
这片祥和,在六月十九,彻底打破。
章府/辰正。
大婚时装饰的红丝巾、红灯笼还未收去,残留的盛意弥漫在府邸。章端明因近日忙碌,早早就去上朝,傅公子也许久未来了。
东厢门被推开,换好衣裳的向颜轻徐徐走出。她如今用自己的财帛开了家阅览斋,在长若南街最繁华的地段,生意也算红火。
斋子不大,装横也不独特。唯独与别家不同的,就是男女皆可进读。
每日巳初开张,黄昏回家。夏之桃偶尔帮帮忙,省去了雇下人的钱财,日子轻松又惬意。
只是今日……怕是去不成了。
踏步几许。
“啊——!!”向颜轻的惨叫轰出一片飞鸟,她摔在地上,双腿猛得踢动,带着她往后缩“端明!啊啊啊!之桃——!!!”
语无伦次。
“怎么了怎么了?!”夏之桃正在后院洗衣裳,听到喊叫衣服都没来得及放下,手上湿漉漉得就赶来了。
刚到东厢门口,一股恶臭袭来,熏得眼睛辣疼。等她看到是什么的那刻,手中的衣服随之滑落,黏叽叽地砸在地上。
一具,男尸。
——
尸体上没有伤口,没有腐烂,应该是存留太久导致的尸臭。夏之桃短促呼喘,用力强制地使自己冷静,等回过神来,先行抱住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姐,一边安慰一边胆小地观察。
向颜轻颤抖,听她强喘几下后,失去了动作,晕倒在了怀中。
“来人!来人!”夏之桃吼了两声,几个侍卫赶来,嫌弃捂着鼻子,纷纷吓了一跳“找婢女把夫人带下去休息,你们其中一人,去给少爷送信,告诉他…有人……抛尸婚门。”
说这话时,婢女的嗓子都在抖。
“…是!”侍卫愣住,仍是接下了号令。几人散去,案发现场只留夏之桃一人。
她强压恶心与惧怕,爬了两步靠近尸体,小心地观察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章端明就携着傅瑾赶回来了。他们身上套着官服,脚步一刻不敢停,在到达东厢后,都忍不住捏鼻。
“好臭!”首当其冲的白上韫转身扇风,似呕非呕地冒出两个字。
“之桃。”
“姑爷!”他们赶到时,夏之桃正坐在木阶上愁眉思考,尸体周围被细节地铺上石头线,没有太多破坏的痕迹,看得出来在用心地保护现场。
“颜轻呢?她怎么样?” 章端明紧张地问“夫人没事,我叫了大夫,也去看过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