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仁不义之事,如何让国祚连绵千万余年?”
许砚存的每一句话都在指着萧怀璟的鼻子骂。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这几个大罪状若是被有心之人拿住,已经足够在陛下面前参一本了。
青石面露杀意。
整个大宋朝廷都结党营私,互相拉拢,官官相护。
萧怀璟身为东宫太子,若真像许砚存所说的做一个忠义悌孝之人,从不结党交友,聚集羽翼。那他如今坐的就不是东宫,而是黄泉九幽之路。
毕竟,要登皇位,从来靠的都是尸山血海,白骨森森,而不是经书里的说教道理。
许砚存不懂这些,只管陈词。却不知他的这些话,已经够他血溅当场,许府覆灭。
果然,随着许砚存的话的步步深入,萧怀璟的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浓黑的眸色冷厉。
许砚存何尝不觉得寒芒爬满脊背,但他依旧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一步。
片刻后,萧怀璟终于开口:“青石,杀……”
一个杀字还没完全落下,这时,门被敲响了。
小厮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公、公子,书房里可要添茶水?”
萧怀璟的话被猝不及防地打断。
整个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许砚存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稍稍一动,额头上早就凝聚的冷汗争先恐后地滚落了脸颊。
他抖开袖子拭去脸上的冷汗,冷冷道:“不添,拿走!”
萧怀璟却不紧不慢地转动着自己手上的翡翠扳指,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添,让他拿进来。”
许砚存一下子看向萧怀璟,脸色难看:“殿下,这是草民的书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萧怀璟看向许砚存的眸子里溢出两分讥讽,“许公子熟读诗书,不会不知道吧?”
许砚存失语。
青石只听萧怀璟的话,闻言,也不管许砚存的脸色如何,径直走到了书房门前,啪一下将书房门打开,放那小厮进了来。
小厮敏锐地察觉到书房里的气氛并不好,心中一下子后悔不该接了这侍奉茶水的差事。但人已经进来了,他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跑到各个人手边添了茶。
随着茶水从壶嘴中倾倒而出,一股浓郁的清香缓缓地弥漫在整间书房中,不由令人心旷神怡,五脏清爽。
这一闻,便知道是极其名贵的茶了。
萧怀璟瞧着自己手边的一杯香茗,语气听不出喜怒:“兰花毛峰?这是御茶。”
许砚存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
他为了显示自己对权贵们一视同仁的态度,一开始用来招待萧怀璟的就是极为普通的白茶。
结果现在续茶续的确实御茶,这不是明摆着是要折辱萧怀璟么?!
为道理据理力争是一回事,但刻意折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者,若萧怀璟要动怒,只需杀他一人。但后者……怕杀的就不止他一个。
想着,许砚存立即看向小厮,沉声道:“这是谁让你端来的茶?府里哪儿来的什么兰花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