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中曾说:“君子死,而冠不免。”
君子宁死,而不散发。
一个人散发,是极为失礼的行为。
除了人自己疯疯癫癫、放浪形骸,便就是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散下头发。
最亲近的人面前。
江熙白看着温瑾卿散下来的头发,垂了垂眸。
余光只见,温瑾卿挥剑砍过地上的蛇、鼠。
那曾被其他黑蛇围绕在中心的蛇一死后,其他的黑蛇和黑鼠,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只是盲目地冲着温瑾卿扑过去。
她的软剑微动,清寒的剑光落下,地上便是血淋淋的一片。
带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气势一般,格外凌厉、狠辣。
而,江熙白却只注意到了温瑾卿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快要脱力了一般……
他看着,心下莫名发慌,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抬眸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恢复了寂静。
香炉中燃起的青烟袅袅地吹着,炉中让人陷入昏睡的香,似乎对他们两人都不起作用一般。
江熙白看着,蹙了蹙眉。
一双清丽的凤眼眯了眯,随即又眼含笑意地从桌上跳了下来。
寂寂的殿中,仿佛就只剩她们两个活物一般。
江熙白走上前,靠近了温瑾卿。
他的脚下都是“一刀两断”的蛇、鼠,血淋淋的一片,看着格外骇人。
江熙白却步履平缓,仿若步步生莲。
带动着脚踝上的铜铃一晃一晃的,发出“叮当”的清响。
温瑾卿靠在柱子上,耳边清脆的铜铃声,让她怔了怔。
看着恢复平静的殿内,温瑾卿才收回了手中的软剑。
软剑的剑身,变得通红,温瑾卿也只是在衣摆上随意擦了擦,又收了回去。
只见,她一身浅蓝色的素衣变得浑身殷红。
不知是剑上的血浸染,还是她自己的血?
江熙白伸出手,扶了扶温瑾卿:“阿稚,还能走吗?”
温瑾卿退了退,错开了他的手,江熙白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半晌,江熙白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抬眸,只见温瑾卿的唇色发白,手似乎脱力了一般,不停的在颤抖,她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殿下,婢子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温瑾卿脚步虚浮,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江熙白看着越走越远的温瑾卿,开口叫住了她:“阿稚,地上这么多蛇、鼠,你难道不知道,我害怕吗?”
江熙白的声音低低的,宛若涓涓的细流,温润动听。
他不知道温瑾卿会不会停下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头来看他,只是这么叫住了她。
温瑾卿听到,却还是停了下来,又走了回去,叫着他:“殿下……”
江熙白看到温瑾卿又走了回来,冲她笑了一下:“就知道阿稚不会丢下我。”
温瑾卿眼前有些发黑,但她也知道面前的人一定扬着最温暖的笑,觉得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格外的“善良”?
只可惜那抹笑,永远也温暖不了像她这样的人。
而她的作为,也从来不是“善良”。
温瑾卿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江熙白,想要带他出去。
只是,半晌,一双温暖的手,突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温瑾卿浑身僵硬,突然腾空,她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江熙白的脖子:“殿下,你要干嘛?”
江熙白低头,看着眼角还在不停流血的温瑾卿,只是反问:“你说呢?”
温瑾卿模模糊糊间,突然想起她今夜是来干嘛的。
江熙白身边的小厮同她说,让她今夜来侍寝!?
江熙白抬手,抱起了温瑾卿,温瑾卿的头不偏不倚就在他的胸口处。
他锁骨处的伤痕抵在她的额角,温瑾卿似乎感觉到了那狰狞的伤口,她努力偏头,让自己别在压上面。
江熙白却只是道:“阿稚别乱动,我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
温瑾卿有些发懵,似乎江熙白让她随便靠的意思,丝毫不怕伤口再次崩开咩?
温瑾卿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很稳的心跳,鼻间是淡淡的血腥,似乎他的伤口又崩开了。
就像当初她们第一次见那一夜,他锁骨处的伤口很大,深不见底,有新的痂和旧的痂,就这么交错着,好像永远也好不起来一样。
温瑾卿想起书上曾说:草原似乎有一种药草,便是让人的伤口一再崩开,新伤、旧伤交错,伤口却不会愈合,只为了营造出一种“凌虐之美”,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温瑾卿垂了垂眸,偏头错开了江熙白的伤处:“殿下,我自己可以走。”
没等江熙白说什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