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卿愣了愣,不知江熙白为什么这么问,半晌,话到嘴边,她考虑了下,道:“婢子从小就在天盛皇宫长大,从未见过大周的人。”
到底没说谁更好。
江熙白一笑,看向站在鼠堆中的温瑾卿:“如今,我在这,你应该说我更好才是,知道吗?”
他的话语如沐春风,宛若墩墩教导的夫子。
就好像这么教过她,无数遍一样。
温瑾卿看着他发怔。
江熙白好像恢复了过来,外露的情绪只是一瞬,宛若戴上了一张温润的假面,掩下了所有的悲伤。
温瑾卿垂了垂眸,似乎没有过多在意,只是道:“殿下,殿中危险,不若婢子送您出去吧。”
江熙白没有回答她,只是坐在桌上,杵着头,看她:“你既然能出去,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还弄成这样?”
江熙白低头,指了指温瑾卿的脚踝。
她的脚踝上是一个个的牙印,深不见底,似乎被什么啃噬了一般,在不断地渗出血来。
血有些发黑,就像伤口上沾染了毒药一般。
温瑾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伤口,没有在意:“小伤而已,过会便好了。”
“婢子一个女子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碍,可,殿下院中进了蛇、鼠,若我不替殿下清理干净,那殿下等会误入,伤到了,可怎么是好?”
温瑾卿俯身靠近江熙白,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清冷的气息在他的脖颈处浮动,江熙白眸中倒映出她现在的样子。
一张平凡的脸,不是她从前的样子,是她易了容之后的“假面”,额头还有一个被他用朱砂画的“大红包”,似乎被时间冲刷得淡了些。
她淡漠的眸更是“出尘绝世”的神态,让人期待她盛满情、欲看向自己的样子。
不知那时又是多么动人。
或许,就好似出世的佛陀被拖下凡尘一般。
“殿下院中进了蛇、鼠,若我不替殿下清理干净,那殿下等会误入,伤到了,可怎么是好?”
那一板一眼的话,江熙白听着却格外动听,宛若情话一般,在他的耳边,让他发愣。
眼前都是她的样子。
温瑾卿带着寒意的指,虚扣在了他的腰间,似乎想将他送去殿外。
江熙白却扯住了温瑾卿的衣袖,不让她动作。
半大的圆桌,两个人坐在上面,似乎变小了一般。
呼吸距离,近在咫尺。
温瑾卿身子僵了僵,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又或是想往后退开,又或是想开口:让江熙白不要再乱动。
却只见,面前的人,伸出了食指,抵在了她的唇边:“阿稚,不会说话,那我教你。”
温瑾卿其实很想问:阿稚是谁?
却只听他的声音娓娓动听:“就像这样,阿稚,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
温热的指尖,拽过她的手腕,有些霸道。
他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他的腰温软,宛若细腻的羊脂玉,却比玉多了几分炙热。
温瑾卿手指拢了拢,他的腰仿若盈盈不足一握,有些清瘦。
指尖那软糯的质感,想必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握住了会想再撒手。
何况这是她冰冷的指尖中,那唯一的温热。
江熙白温热的指拉着温瑾卿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温瑾卿指尖冰冷的温度,让他颤了颤,他却还是执拗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腰间,似乎想把她捂热一般。
炙热的温度在指尖,任何冰冷仿佛都会融化。
温瑾卿却克制地收了手,一句:“殿下,自重”,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下,没有说出口。
只是,有些慌张地偏过了头。
江熙白却将她的头摆正,让温瑾卿看着他。
温瑾卿一双淡漠的桃花眼,倒映出江熙白现在的样子。
衣衫不整。
甚至还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江熙白看着自己这幅格外“轻贱”的模样,指尖颤了颤,低下了头。
似乎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
寒风阵阵,吹着他轻薄的红衣,江熙白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温瑾卿退了退,脱下了外衫,披在了江熙白的身上:“殿下,我从小病弱,体温偏低,怕冻到殿下。”
似乎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抗拒和江熙白接近的原因。
江熙白听着她解释的话,垂了垂眼睛。
羽睫轻颤:“你不想同我接近,我是知道的。”
“毕竟,我像‘这样’,你不想同我有什么勾连,是天经地义的。”
温瑾卿看着江熙白丹唇一张一合,又说了好多。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他,他仅仅因为她从尚宫局,送来一件衣衫,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