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温瑾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他华贵的蓝色衣角宛若天上的云,软软的,糯糯的,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么冷,那么硬。
温瑾卿的手蜷了蜷,意识朦胧间,似乎想去抓天上的云。
江熙白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冷声呵斥住了她:“别碰我,脏!”
温瑾卿听到耳边的话,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偏了偏头,理智回笼,又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子。
宛若一条死鱼,任人摆弄。
江熙白看着她没再动作,才走上前,从高处看向她,有些居高临下。
半晌,才弯下腰,蹲了下去,洁白的手指,看着温瑾卿脏污的脸,犹豫了下,才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这脸长得倒不错。”
顿了顿,江熙白看见温瑾卿脸上的血痕,伸出手戳了戳:“倒是可惜了。”
他长长的指甲有些凉,就这么戳了戳她脸上的伤口,似乎让伤口崩开得更大,江熙白有些恶劣地笑了下,温瑾卿才抬眸看向他。
江熙白手指抖了抖,金疮药从他的指间滑落,温瑾卿一时不察,落了一些在她的眼睛。
好疼!
温瑾卿蹙了蹙眉,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有些发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金疮药落去了眼睛的原因。
不知金疮药洒进了眼睛,会瞎吗?
温瑾卿蹙了蹙眉,面上却毫无情绪,跟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江熙白一笑,抬了抬她的脸,看着她脸上的疤痕被上好了药,他似乎有些满意,才不紧不慢道:“你该庆幸本殿今日心情好,否则你听到了本殿的秘密,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温瑾卿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想说些什么,又低下了头。
她想起江熙白跟女子说的话。
他因为不想和亲大魏,要私奔。
温瑾卿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
男子是极美、极美的,宛若天上的月亮一样。
不,甚至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才是。
地上所有人都配不上他。
“私奔”二字,更是对他的折辱。
温瑾卿一笑,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是因为她就是他要和亲、被他私奔背叛的当事人吗?
温瑾卿不知道,她只是偏了偏头,闭上了眼睛。
他会后悔救了她的。
一定会的。
温瑾卿闻着鼻间清冷的檀香,越来越近,似乎是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双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颈间,柔柔的衣帕擦过她的脖颈,动作不是那么地轻柔,却似乎又很认真。
认真得摆弄过她颈间的所有肌肤。
温瑾卿眼前发黑,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有他抱怨的声音格外清晰:“好脏啊,你!你到底有多久没有沐浴了!”
“又脏又臭的,你真的是!”
温瑾卿本想开口解释,但又没有力气,双唇干涸地仿佛粘在了一起,苍白无力,连将双唇分开的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是将自己颈间因为攀爬过来粘到的黑色枯叶,全擦了下去。
痒痒的。
动作有些重,有点疼。
温瑾卿偏头,看着声音的来源。
他一定会后悔救了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温瑾卿只注意到一条丝帕绑在了她的脖颈处,止住了伤口。
月光皎皎落下,只见帕子上绣着一个“白”字。
而面前的男子,低了低头,柔软的发,落在她的颈间,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听说,尚宫局养狗时,都会给它们套上一个项圈,上面写着它们主人的名字……”
那绑在她脖颈处、为她止血的手帕,在他口中仿佛戴在狗身上的项圈一般。
似乎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的一条狗一般。
温瑾卿偏头看他。
明明他救了她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温瑾卿只听江熙白继续道:
“可是,你太脏了,还不喜欢经常沐浴,我可不需要这样的狗狗。”
他似乎是格外嫌弃她的。
似乎觉得她……
做狗都不配……
却并没将听到他“私奔”秘密的人赶尽杀绝,而是替她上药。
似乎想用冷硬的话来掩饰些什么。
话落。
他就仿佛天上的云朵一般,来的时候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从不带走天空那一片。
只是,将被她弄脏的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盖住了她。
略带高傲地开口:“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