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吗?自己要采取行动吗?若行动失败,自己在宫里的处境可能会更遭。
楚宋?自己与她从未有过交集,私下里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求取自己,这当着众人无可反悔之举背后定然是藏着其他主张。他要什么?他要的又可是自己给得起的。
她茫茫然的望着屋外的雪。这雪下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那么可劲儿的下,没完没了,下在自己这冷清清的院中,似下在自己的命里。
那一夜冷衾难卧,祁安在床上翻来翻去,眼睛闭上又睁开,心头止不住的发慌,总想抓住什么,又下意识的觉得什么东西都抓不住。。
书意听见响动,手持烛台来到她跟前查看,安抚她的情绪。
祁安双手握住一层又厚又重的被子,眼神发直,她依稀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但她没有对书意讲
书意伸手把被子往上拉,动作轻柔,无限温情。
这夜里好冷。你不觉得吗?
书意,你上床来吧,我们说会话。
和公主睡在一张床上,是多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可这些年她们相依为命,做彼此的支撑,当彼此的眼睛,耳朵和希望。如此种种,早已经超越了主仆的身份。
躺在同一张床上,一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往楚宋求亲那事上讲,只说起初雪。说四下静静的,唯能听见隔间外头这小丫头浅浅的鼾声。
她倒睡得好。你们外头会冷吗?
睡前烧了几个汤婆子,不会冷的。
初雪这丫头,虽则笨,聪明的却也留不住。要我说,还是笨些好。
祁安附和的点点头。
她们两个人与安静和寒冷面对面。
祁安的手臂贴着书意的手臂。人皮肤的温度有鲜为人知的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样的时刻,嘴适合回想的。
要想些什么呢?
想永昌九年,崇明殿殿试,父亲亲点了楚宋做当年探花。
她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她记得哥哥兴高采烈的从外头进来,清脆的声音响起:妹妹,可惜今日的场景你是不得见。下头站着那些个天子门生,可你总会一眼就瞧见他。
哥哥的眼睛大,炯炯有神,太子的气度和气派是没得说的。他很少说别人什么地方好,那天却破天荒的眉角带笑的夸赞楚宋。
先前他人远在颍州,声名远播,所作诗文却能传到京中,引为风潮。我还以为又是这些所谓才子的卖弄手段。直到今日见他。
哥哥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回想这一段,她才觉得哥哥是故意停下来惹自己追问)她追问道:直到今日怎样?
直到今日才直到,可把一些人比下去了。
她脸上飞起点点红晕,垂着目光不看哥哥,说:你说得他那样好,可怎么没见他做状元。
哥哥大声笑了起来(现在想来,他似乎就等着机会说准备好的话给自己听)说道:那是父亲存了私心。要招她做驸马呢!
回忆到此处被硬生生的折断了。那时听了哥哥的话,自己的心如何扑通扑通的乱跳,她都还记着,只是,那种感受抛弃她很久了。
如此贫瘠的自己,心和身体,她不自觉用手抓紧了褥子。
他小子今天也在,躲在柱子后头,东张西望,以为人看不见。
没到殿选结束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也没去找他。他自己今日也见着好的了。
公主?公主?
嗯?
您是不是怕这事难成?书意的声音严肃冷静:奴婢听人说,这桩婚事是皇后在位的时候就定下的。
你别胡说!
她话语里的抗拒让书意生疑。但书意并没有因此停下,她继续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敢胡说。同样,我也不敢一点没影的事情就到公主面前讲。奴婢不是初雪。
其实...书意想了想,改口说道:点了探花的当年,永昌九年的中秋宴,皇后对陛下提过,她看探花郎很满意,若是公主再年长些,探花郎这个驸马她是很满意的。
陛下也顺着说:既然满意,这亲事就定下了,咱们公主如今年幼,但也会有长大要嫁人的一天。
书意仍怕主子怀疑,又说:这事儿,是有翻过起居注的,都有记录的。做不得假。
公主!书意喊了她一声,意在提醒她,声音因有此意而变得尖锐刺耳。
到底怎么样?您得拿个主意!你担心这事?可我看,这事未必不能成。
祁安翻身面向侍书,手肘支撑着半个身子,直视书意的眼睛:
楚宋怎么就突然说要娶我?
抛出的问题让书意目光闪躲,却让祁安越发肯定:这当中还有什么,你是未对我说尽的。
奴婢...书意立刻就要起身请罪,祁安扣住了她的手腕。
书意,你的心,我都知道。
书意听主子这么一说,当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