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女士嘴上说:“稀罕你那点礼物。”手上却帮他把领带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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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城的秋是橙黄色的。市政府在道路两旁种了大片大片的枫树,一到秋天,枫叶就慢慢由黄变橙,偶尔夹杂点红。秋风一吹就掉落一地,来往的人熙熙攘攘的,踩在上面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像人造的一弯河流。
陆只鱼拉着黄知赫沿着西门进来的大路走,东张西望地找高三的教学楼。她今年刚转来柏城一中,对这里并不熟悉。但看着周围大批的学生和家长,猜测自己应该没走错。
黄知赫问她:“高三楼叫什么名字?”
“我看手册上写的是修德楼,可是我没看见啊。”
“抬头。”
陆只鱼一抬头,豁然开朗,修德楼三个烫金大字贺然在眼前,红砖白墙,气宇恢宏,“......还是您老人家眼神好。”
黄知赫无语:“只比你大七岁。”
“那不也是二十五了,快要三十了,马上四十了,过几年五十了,敬你一句老人家也不过分。”
“陆只鱼,小心我现在转头就走。”
“唉,错了错了,您是我亲爱的舅舅,如此帅气,哪能说你老啊?”
黄知赫轻哼了一声,“没你这么矮的侄女。”
“我一米六六!”
“这还不矮?”
......
两人拌着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室门口。高三21班的班主任已经站在门口了,是个女老师,看起来四十多岁。
“你就是陆只鱼吧?我姓张,是你的班主任。”
陆只鱼乖乖开口:“张老师好!”
张老师点点头,又转而看向黄知赫,“这位是?”
“我舅舅。”
“您好,黄知赫,陆只鱼的舅舅。”黄知赫已经当了陆只鱼三年的舅舅,撒起谎来驾轻就熟,一脸平静。
张老师轻轻握了一下伸过来的手,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两人脸上逡巡。这两人,一个古铜色皮肤,眉骨很高,眼眶微深,狭长的单眼皮微微下垂,看人的时候有股莫名的侵略感。一个皮肤白皙,眼角圆润,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嘴角带一点浅笑。总之,两人看起来哪里都不像。而且,她这个舅舅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陆只鱼转了转眼珠,立马抬起脚,费力将自己的耳朵与黄知赫的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到:“老师,您看我和我舅舅耳朵的形状是不是有八分相似?”
一时间,张老师和黄知赫都沉默了。黄知赫在旁边憋笑都憋疯了,好在这个张老师没多计较,带着他们进去了。
陆只鱼听从张老师的安排,先在台上自我介绍一番:“大家好,我是陆只鱼,今年刚转过来,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流程般鼓掌后,陆只鱼就走下讲台,朝坐在后排的黄知赫走去。陆只鱼演讲的时候习惯虚空眼睛,目光是朝前的,但实际上一个人也没看清。这会往后走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有个熟悉的面孔,对方好像也看见她了,冲她微微地勾了一下唇。
她想起来了,公交车上的男生。
家长会不过老生常谈的那一套,黄知赫带着她在后排摸鱼。
黄知赫俯身在她耳边问:“你说为什么其他家长都能正襟危坐听得那么认真?”
陆只鱼促狭:“能装呗,我猜他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为什么这么猜?”
“因为我也这样。”
黄知赫直起身,小声骂她:“人小鬼大。”
好不容易挨到家长会结束,学生还要继续留下,家长可以回去了。黄知赫走之前问她:“现在离得远了,你晚上还去不去?”
陆只鱼眨了一下眼,“去”,顿了一下,“总不能那么早就回家吧。”
黄知赫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黄知赫出了门和大多数家长沿着来时的路往西门走,拐过楼梯间,看见走廊尽头有垃圾桶,打算去丢个垃圾,一抬头就远远看见那个张老师此刻正送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往东门走,再远一点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车。黄知赫没多看,丢了垃圾,转身就走了。他对所谓的“皇亲国戚”已经见怪不怪了,连最开始的反感都消失了。
在班里,班长钟成霖根据陆只鱼的身高给她安排了位置,在中间的第三排,同桌是位女生,叫林顷。陆只鱼坐下就环顾四周,算了一下距离,发现自己这个位置正对着老师的视野中心,不禁在心里叹气,开始想念之前在老破小三中自己选座位的日子。
中午就在食堂吃,林顷带着她去打饭,特别耐心地和她说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还嘱咐她多吃点,说她看起来太瘦了。
陆只鱼随意笑笑,夸她:“你怎么那么好啊?”
林顷腼腆地回笑:“这有什么,都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