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命百岁。”看着眼前之人眸中的血丝与眼底的青黑,萧辰昱心下一软。
张太医走后,月洳端着碗汤药跪在榻边,小皇帝瞥了眼正向药炉添香的宫人,待青烟丝丝缕缕地缓慢升腾逸散才问,“这几天有谁来过?”
月洳轻吹了口汤药恭敬递到她唇边,“回陛下,您刚回来的那天,约有半数朝臣都在殿外跪了几个时辰,听张院判说您病情稳定下来后才回去,第二日靖王殿下、丞相大人、承恩伯……都来过……谢小侯爷每日辰时都来,看这天色一会儿应该也该到了。”
她顿了顿,见萧辰昱脸色并无异常才道,“前几日严阁老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写了封请命折子要求靖王殿下监国主持大局,被丞相大人与薛将军驳回,说……要从几位王爷中推选合适人选,几人在朝堂争论不休至今未有定论。”
萧辰昱神色淡淡,将药喝了大半抿了抿唇道,“嗯,朕知晓了,拿下去吧,太后可曾来过?”
月洳半天不敢回话,萧辰昱轻嗤了声,“罢了,唤顾钊来。”
她在这世唯一的亲人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怕是在乎的只有太后之位和她们柳家荣耀。
顾钊身着玄色轻甲俯身跪在榻前,脊背僵硬沉默不语,高悬马的尾垂在脸侧遮住了锋利的眉眼。
萧辰昱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围场那日怎么回事?”
“回陛下,臣无能。那日臣未发现有可疑之人闯入,送陛下回来时曾见旁侧一颗树上插了支箭,但情况紧急无暇顾及,待再返回围场查勘时,那支箭……连带树都不见了。臣派人将围场搜寻多遍,也未曾找到。”顾钊声音越来越低。
“不见了?”萧辰昱眉头紧蹙,顾钊不是会推脱责任之人,可这总不会凭空消失,箭矢擦过的寒意仿若在侧,萧辰昱此刻的脑中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要如何藏,才能完全不见。是妖术还是阵法,皇家围场布防严密,这些年朝堂纷争不断,但她这傀儡作为各方势力维持平衡的筹码一直安分守己,有谁会如此大费周章至她死地。
这个杀人动机着实耐人寻味,方式也精妙无痕。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