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张三元!几日不见,他那张漫画脸一点没变,化成纸片也认得,伊君心里像羊驼跑过草原,无数问号,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元顾着羊驼走到舞台前沿,自然的坐地上继续弹奏,两只羊驼居然乖乖的靠着他。除了她一个人傻眼不动,全场观众跟着摇摆,叫喊的,拍手的,前排的不少拿手机现场直播,怼脸边拍边解说。三元看起来不讨厌成为焦点,有点得意和好奇的目光挨个扫视对着他的手机和观众,羊驼们也不慌张,黄驼用头蹭他衣服他的脸,白羊驼舔他的耳朵。三元眯眼笑着躲,躲也躲不开,执着的白驼舔的太大力,把他直接后仰舔倒,伊君的位置看不到人了。观众大叫可爱,三只都好可爱。
三元从驼毛中爬起来,捡起脱落的外设重新佩戴,还没开始表演,台下突然几秒安静然后爆发一串惊叫。伊君勉强从人缝中看到,他起来的同时头上长出灰白毛茸茸的耳朵,身后竖起来一条灰白相间的尾巴,比人还高,尾巴梢S形。大家脑洞大开说什么的都有。
“耳朵!猫耳朵。”
“尾巴会动,好像真的。”
“快看眼睛看眼线,这是什么特效?”
“是戴的外设。我也要试试。”
“哥哥变身了……”
不要不要,不要变。伊君心里念咒语眼前一黑。三元并没意识到自身的变化,依然摆出明亮的笑容面对观众。趁表演中断有人蹿上舞台,以为可以开始互动体验,一个上来一个个都跟着,包围住他们仨,工作人员来不及去阻拦。有人如愿以偿摸到羊驼好兴奋,有人自拍,有人拍羊驼有人拍三元,上台的人更多场面更乱,有不太文明的开始推搡争好位置、撸羊驼,薅羊毛,有更粗鲁的扯三元的衣服和头发找耳朵的开关,碰一下尾巴。热情围攻让三元感到莫名其妙,喊着不要挤被周围叽叽喳喳的叫嚷声淹没,闪躲的空间很小,尾巴倒是条件反射的左摆右闪。原本温和的羊驼不停扭摆挣扎,三元想去护住它们,自己衣袖却被扯住,一圈手机晃得他瞳孔收缩,一条缝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人影二话不说,从人群中挤进来拉起他就往外冲出去。伊君紧急关头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一口气挤进人群,不管他是谁,别人怎么看,之后怎么办,就这么出现在三元面前。他琥珀色眼睛看着伊君,从错愕转而一闪一闪的欢喜。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紧力道很大,然而所有方向被堵住,她担心自己一起被抓获更加心急。羊驼突然狗急跳墙拉警报似的怪叫,白色那只蛮力爆发挣脱包围跳下舞台,扎进拥挤的人群。“跑了”,“抓住它”,“草泥马”!
大家注意力转移到白驼那边,三元瞄准露出的缝隙,机敏的钻进去,混乱中拉着伊君成功的闯出舞台,冲向白驼的反方向。场馆像个布满机关的迷宫,绕来绕去的通道看不到门口,到处是有意无意阻碍的人群混合嘈杂的音效和叫喊。三元很擅长逃跑,果断的选路,连续过障碍,把同伴带的飞起。伊君跟在后面跑比刚才试玩游戏更紧张,那条神奇又动感的尾巴时不时在她眼前晃动,第一次近距离体验,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摸,手感真不错,一放手就跟丢了,三元及时转身从人群里捡回她,有惊无险吓得她不敢再分心走神,一刻不松手拉紧他。路过之前玩过的展台,伊君还有印象,发现拐角“出口”两个字,她叫着“出口在左边”拽着三元改变方向,在前面带路跌跌撞撞冲出展馆。
门外是另外一个世界。下午四点半天完全黑了,展馆里的活动热火朝天外面几乎没人。真的下雪了,噗噗的雨夹雪迎面袭来,伊君打一个冷战浑身透凉,感觉像掉入北冰洋,终于确定安全了。她停下来喘气环顾周围,空旷的广场空旷的路,远处看不清大概是一片停车场。三元呢?站在她身后,也停下来叉腰喘着气,狼狈中依然得意的歪头望着她,猫系眼睛夜里亮晶晶的,刮破的浅蓝色的卫衣被风吹得更破烂,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这么仓皇跑出来。伊君有好多话要说要问,刚要开口突然一个重大发现:耳朵和尾巴去哪了?
怀疑雪天能见度差,伊君瞪大眼睛凑近看。他的头发上落了点雪,再没有别的,尾巴也魔法一般转眼消失,站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正常人类。难道刚才的是幻觉?不可能。自己亲手摸过,亲眼所见,还有观众们一起见证长出耳朵竖起尾巴。她扑过去一只手抓空只碰到雪,另一只手到他卫衣里面搜索。真相只有一个,从身后的脊柱、背肌,腰椎、再往下……贴很近的两个人同时一惊,没想到三元顺势反手扣住她的手像警察抓小偷现行,面带古怪的笑意欣赏她心虚又心惊的表情。
“放手!你干嘛?”伊君喊,试图抽出被擒住的手,退回到安全距离。
“我干嘛?”三元先是一愣,然后并没松手笑得更明显,提起她的手,“哎你是蛇吗?冷血动物才这么冰。”
“你才是冷血动物。你才是动物。你,你不是人……”伊君急得直冒排比句,甩开他的控制。
“谢谢你,伊君。”是认真的声音,他的睫毛湿漉漉,雪花在眼睛里融化成一汪水。这家伙擅长在可恶和可爱之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