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得到满足,不禁暗笑——这男人真是经不住逗弄。
郑宴头脑中一阵嗡鸣,让他短暂地一愣,反应过来,只觉周身的五感此刻是如此灵敏,手掌之下,是盈盈一握的纤腰,胸膛上是一团柔软,帖得那么紧,隔着彼此的衣衫,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几分温热,鼻翼间萦绕着暖香,耳根旁是她乎出的气息,让他不禁战栗。
“抱歉,刚刚差点掉下去。”
女人挣扎着站好,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低着头,有些局促地解释着。
郑宴只觉怀中一空,冷意渗进胸中,有些失落,开口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出来有些久了,有点困乏了。”
“是吗,不是还没捡到中意的石头吗?”和自己在一起,是这么无聊吗。
“我看上的都在水里,湖水太冷了,不想伸手进去捡。”若弋随手指了一块看上去还不错的石头,就在湖边,可是需要伸进湖水里才捡得到。
“我来。”说罢,郑宴便蹲下身,挽住袖子,手伸进湖水,将那块石头捡了起来,用衣摆擦干了水,才递到她的手上。
若弋拿起对着阳光细看,果真是块漂亮的石头啊,净透莹润,她开心地将装进了锦袋中。
回去路上,若弋拿出随身携带的香膏,涂在手上润手,看见男人被湖水冻得通红的手,便把瓷瓶递了过去:“擦一点吧,是用你给的羊油制的。”
郑宴摇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不用女儿家的东西。”
若弋撇撇嘴,挖出些许香膏,拉过他的手,恶作剧一样,全部抹到了他的手上,双手帮他涂擦揉匀。
手被女人握住,像给瓷器上釉一般,每一个指头,都被温柔地对待。
那双柔荑,握住的不是他的手,那有些许暖意指间,缠绕着的,是他的心。
郑宴低头看着女人,她离得这么近,发间的珠花,盈透的耳垂,纤长的眼睫,微启的红唇……这一切都那么美,那么吸引他。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渴望。
原来,自己也是个庸俗的男人,依然逃不了色相的诱惑。
“将军的手,一看就是常年握剑引弓的。”
女人的轻笑就在耳边,郑宴有些局促地收回手。
“这一瓶给你,手上都开裂了,男人家虽然糙,但是也要爱惜自己啊。”
若弋拉回他的手,将小瓷瓶塞给他:“用完了我又给你配。”
心头忽然就涌上一股暖意,有种被人珍惜被人关爱的感觉。
“这一块玉石真的很漂亮啊。”女人翻出今天的成果:“将军今日出城,不会就是为了陪我捡石头吧?”
“别搞错了,是你陪我,不是本将军陪你。”
“哦,您说得对,是我陪将军到湖畔散心。”若弋眨眨眼:“这样看来,你好闲哦。”
郑小将军板了脸,严肃道:“我这是在检验城门进出是否守职尽责,等会儿先送你回去,我还要去城南公办呢!”
若弋笑笑,望着手里的石头说:“这些石头好漂亮,也算没有白走一趟。我要把这个最漂亮的送给楚郎,他现在好可怜,连看一看外面的天空都是奢侈。”
郑宴一看,那块玉石,正是自己不顾湖水冰寒刺骨为她捡来的。他心中自嘲,靠在软垫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石头也很漂亮吧,我捡的哦。”女人拿起一块白色的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给你这块,也让神明保佑你吧。”
郑宴一愣:“保佑什么?”
“保佑你别再被抢了媳妇,保佑你擦亮眼睛,别再看上心里没你的女人。”
“你说什么?”
“你看不出吗?那位表姑娘,洛娘子,她心里没你。”
“这关你什么事?”郑宴望着女人的眼睛,似乎想确认什么:“我看上什么女人,关你什么事?”
若弋耸耸肩:“你这人,听不懂好赖,算了,活该你在女人上吃苦头!”
郑宴把手里的石头扔了回去,他才不需要这样的佑护呢,大丈夫不该纠缠情爱,娶什么样的女人,根本不重要。
即使是身旁的这一个,一定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但是,这个女人能够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
他察觉到了危险。
仿佛眼前是一个深渊,若放纵下去,恐怕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