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扈枫的理论极其直白:“退缩?你放个诱饵去勾他啊,等他上钩时,你就收竿。妹啊,咱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太容易了,不会珍惜,要有难度。有难度他才会不甘心,才会冲动,一旦冲动起来,理智就丧失了,什么冷静啊、顾虑啊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扈樱有点疑问:“万一不上钩呢?”
扈枫回答得掷地有声:“不可能!世上哪个雄性动物能抗拒得了异性?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异性。”
你即是世界吧!妖神两族中单身狗遍地,一心修行不理红尘的一抓一大把。乌鹊台前门可罗雀,上次定姻缘得追溯到十几年前,二哥和白瑁大婚那次。
扈樱的沉默不语让扈枫误会了,他还是很关心妹妹的,急忙给她打气:“自信点!他们龙族都傲气得很,一个个的自以为矜贵,眼都不带往下瞧一瞧的。他抛开所有事跟着你,给你端茶送水当个小助理,心里能没点不可告人的念想?”
扈樱“嗯”一声:“可是,这点念想不足以让他抛开顾虑。”
“这算什么?尽管去施展你的魅力,他们龙族天生定力浅,我们天狐又自带媚惑,他哪里经得起引诱……”扈枫笑,“他条件不错,而且我听说龙族生来就有些无师自通的妙处,你尽情享受,亏不了你。”
脸庞罕见地浮出一抹窘迫的红,扈樱嗔怪道:“三哥,你胡说什么呀!”
确实不适合深聊,扈枫顺势转了话题,偏又改不了他的本性,真心实意地教唆:“其实他那顾虑你很容易解决的,别去乌鹊台定姻缘就行了嘛。结什么婚呐?你瞧这世上百花争艳,各有风姿,你就该聚散随心,遍览世间美好,这才叫不白活一世。”
“你不上乌鹊台,谁还能绑着你上去?就算绑了你去,你焚香祷告不诚心,天道不会承认不甘不愿的姻缘的,人天道聪明着呢!”他越说越来劲,豪言壮志地安抚妹妹,“放手去干!我们涂山的女儿有为所欲为的本钱,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不会叫你被压着。”
扈樱幽幽地问:“若是塌下来的是二哥呢?”
电话那头突然惊天动地地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从高处摔到地上,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好一会儿后,扈枫才慢悠悠道:“二哥我顶不了,但是你的好闺蜜、我们小二嫂她能顶啊。再说了,真到了二哥塌下来时,你肯定愿望成真了,让他们师兄弟干架去,你躲后面安全着呢。”
“三哥,你真是全家最聪明的一只狐狸!”扈樱真心实意地恭维出八百字大作,哄得扈枫乐得找不着北,她这才提要求,“但是,你刚刚讲的都是理论,给点能实操的主意呀。”
扈枫答应得毫不犹豫:“别急啊!理论理解透彻了,才能指导实践嘛。”
兄妹俩又嘀嘀咕咕地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此时,扈樱的战争戏已经结束,随剧组转场到影视城开启文戏拍摄。
平阳公主的文戏大多集中于游说义军、商讨军情等,仅有小部分是与柴绍的感情戏。扈枫的主意就落在这寥寥无几的感情戏上。
《乱世定长安》一部群像剧,主要描述从隋末唐初群雄纷争起,至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登上帝位,天下安定结束。战争、权谋贯穿整部剧,整体基调冷硬,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平阳公主和柴绍是唯二的感情线,是一片冷色调中硕果仅存的两抹艳丽的暖红。
姜归鸿很重视这段戏的拍摄,早早就关照两位演员多接触,提前酝酿情绪。
扈樱拿着剧本找敖仲帮忙对戏:“明天要拍这段,现在去找甄陆不太合适。”
甄陆是扮演柴绍的演员,长得俊朗帅气,与扈樱年龄相当,难得还兴趣相投,整天没事就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敖仲握了握拳,欣然同意。
陪扈樱对戏不是第一次了,敖仲算得上熟练工了,拿了剧本看明天要拍的那一段。
满页的字密密麻麻地撞进眼中,挤挤挨挨地糊成一片,唯有一个字清晰且越来越大,最终占据了整页纸,胀痛了眼。
剧中中,平阳公主和柴绍是一对伉俪情深的佳偶。
平阳公主和柴绍分别后,辗转各地战场,最终相聚在长安城下,众目睽睽下国事为重,两人压抑心底久别重逢后的激动,除了偶尔隔着人群对视外,没有过多流露儿女情长,直至长安被攻克,两人才有独处时光。
手里的这段剧本写的就是重逢后的第一次独处。
几月不见,两人间有种微妙的客气,先互问关怀之语,相互衷肠后渐入佳境,两人也越靠越近,直至相拥而吻。
敖仲猝不及防。
内里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外表纹丝不动、安如磐石。
见他拿着薄薄的几页纸僵在那儿,扈樱笑着碰了碰他的臂,问:“开始吧?”
没动,没回应。
她又问:“看完了吗?”
敖仲猛地合上剧本,虽然已经回神,但仍有点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