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景彦遇刺,你寻到了证人。”
他薄唇轻启,仿佛在陈述一个笃定的事实,而非询问。
沈辞倒也不惊讶。
毕竟,景琢心机深沉,想查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人是在我这儿。不过…你突然提起此事做甚?”
沈辞挑了一下黛眉。
“我需要证人。”
景琢并未与她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截了当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沈辞淡淡出声。
“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她话语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景琢双眸微微一沉。
“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殿下也知晓,我们如今并无关系,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辞抬起缀满星星点点的眼眸,望着他。
“毫无关系,阿辞,莫非你忘了伯父与我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我之间的界限是画不清的。”
景琢漫笑一声。
沈辞眉目冷然,话语里也尽是冷冽。
“那殿下还寻我做什么?”
景琢闻言,深邃的瞳孔微动,袖笼里的掌心微攥。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无论何时,护佑沈家安稳无虞。殿下可否能做到?”
沈辞说这话时,直直的盯着他,神情凝重,似在等着他的承诺。
景琢愣了一瞬,回过神。
“这当初你我结盟之事,我便应允过此事,你不必提醒,孤定会信守承诺。”
他回望过去,神情坦荡,不带半分虚伪。
沈辞幽幽开口。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事,当初如此,将来未必如此。”
“你不信我?”
景琢握住她的手,虚虚地停留在半空中,语气里满满的是质问的口吻。
“对,我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
沈辞挣脱他的掌控,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衣袖,语气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好,既然如此,不如再立下字据为证,免得日后我毁约,如何?”
景琢此刻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如玉的气质,双眸里的红血丝格外瘆人。
“那便再好不过了。”
沈辞笑吟吟道。
“韩靖。”
景琢唤道。
“殿下,属下在。”
韩靖推门而入。
“去备纸墨。”
景琢冷眼看他,那眼神十分凶狠,仿佛要将他吃了。
于是乎,韩靖顶着这吃人的眼光,马不停蹄地去备纸墨。
备好纸墨后,他立即离去,生怕怒火殃及到他身上,还十分懂事的关上了门。
沈姑娘,对不住了。
谁惹出来的火谁来灭。
屋内的气氛此刻如坠冰点。
“还愣着做什么,替我磨墨。”
景琢将纸平铺在桌面上,抬眼瞧她。
“殿下自己没手吗?为何要臣女来磨?”
沈辞懒得搭理他。
“你不磨也行,那我不写了便是,反正也是多此一举的事。”
景琢整理了下衣袍,缓缓起身。
一听不写,沈辞侧眸去看。
“不就是磨墨吗?可以。”
沈辞深深吸了口气,走近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好了心里防线后,她款款在他对侧坐下,将衣袖缓缓拉高,露出如同莲藕般洁白的皓腕。
莹白的指尖执起墨锭,在盛满墨汁的砚台缓缓旋转。
窗外一道日光调皮地钻进屋内,柔柔的洒在二人的脸庞上,郎才女貌,当真是格外赏心悦目。
“太远了。”
景琢一边说着,一边将砚台向自己那侧靠近。
沈辞的手腕对着他的动作移动,忽然一个不稳,身子向前倾去。
景琢立即伸手去扶,刚好握住她的双肩。
鬓边的一只海棠步摇轻轻颤动了下,她一抬眸便见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公分。
只需稍微倾斜一点,二人的唇瓣便要贴在一起。
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额间的花钿的纹路,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
少年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呼吸一瞬间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阵痛意袭来,让他不得不放开了她。
“殿下勾引姑娘的手段果真是高超。”
沈辞悠悠起身,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有你,你信吗?”
景琢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一双凤眸格外勾人。
沈辞精致的眉眼一弯。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