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底的逐渐漾起的不悦,檀唇微微弯出一抹弧度。
抬眼望他,仿佛有万千星光蕴在她琉璃般的眸子里。
“不做,殿下明明知晓我不善女工,既然都收了萧姑娘如此精致的针脚所织的香囊,想必也瞧不上我的东西?”
少女的语气里故意掺杂了几分埋怨。
分明是以往一样的面容,甚至一颦一笑都未曾改变,可是景琢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他长身鹤立,嗓音如同初春方才融化的雪。
“阿辞,有些事情无需多言,你也知晓。”
沈辞知晓他是在委婉的向她传达他与萧玉的关系。
不过,也许从前的她会关心,如今,心底只是有些隔应罢了。
他想与谁有牵扯,又关她何事?
从前是她被情爱蒙了双眼,没有看出这人骨子里的凉薄无情,如今看透了,也就不会再如从前一样了。
她唇角扯了一抹弧度,敷衍。
“殿下多虑了,我心里有数。”
说罢,提步远去,只留下串串足迹在白雪皑皑的洁白地面上。
回到宴席上,宴会正进行了一半。
高座上的永嘉公主瞥见她落座,眼神闪烁了一瞬。
约莫过了半刻钟,永嘉公主突然冷不丁地道:“各位姐妹们,今日肯来,本宫不胜荣幸,不过今日总归准备的有些潦草了,不知各位可有何指教?”
萧玉身为她的表姐,第一个笑了笑。
“殿下言重了,公主今日的宴席,佳肴皆是上乘,想必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我们喜欢的紧。”
其余贵女纷纷附和,除了沈辞。
少女一袭淡淡的紫色薄裙,脸色白皙如玉,眉似远山,青丝披散于后肩,宛如一朵未经修饰点缀过的芙蓉花。
她没什么反应,也不屑于虚与委蛇。
她跟永嘉的关系起初还算不错,自从当年狩猎一事后,他与她关系降至冰点,甚至可以用老死不相往来来形容。
前世她好像因为过于嚣张跋扈,加上漠北求亲,被景琢派去和亲了。
至于后来,她就不得而知了。
永嘉公主听了别人的褒奖,眉梢里是掩藏不住的雀跃。
“对了,诸位姐妹,今日光是赏梅,也实在无趣了些,不如我们玩些有意思的事。”
“好啊。”
一贵女附和。
“表姐,您是京城第一才女,今日可否屈就为我们弹奏一曲?”
永嘉先将目光投在了萧玉身上。
萧玉娇羞的一笑。
“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我了,我弹就是了。”
永嘉笑意盈盈地望向了思绪尚在神游的沈辞身上。
“素来听闻沈姑娘琴艺也属上乘,机会难得,不如今日也为我们弹奏一曲?”
沈辞听见永嘉这矫揉造作的嗓音才回过神,嘴角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我这琴艺如何能与萧姑娘相比,还是不献丑了?”
永嘉却咄咄逼人。
“沈姑娘这话便是不给在座诸位姐妹面子了?”
沈辞早就料到今日永嘉公主还会再整出些幺蛾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也罢。
既然她存心想让她参与,那即便她再推辞,也没办法拒绝。
于是,她坦然回道:“那我只好献丑了。”
永嘉见目的达到,自是心满意足,她很是关切的提醒道:“两位可以选择一首弹奏拿手的曲子。”
萧玉和沈辞互相谦让,最后,萧玉率先奏曲。
她姿态娴雅,端坐于琴前。玉指轻挑,她弹奏的曲子是《长相思》,琴音宛如潺潺流水,倾泻而出,很是流畅,几乎没有错处,将一个女子对于男子的思慕之情表达的极好。
对侧的沈辞轻轻掀了掀唇角。
原来,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
爱慕景琢,却被景琢当做一颗扳倒萧家的棋子,最后弃之敝履,与她何其相似。
心底不免漾起了对她的几分惋惜。
一曲罢了,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接下来,便是沈辞奏曲。
众人的目光此刻聚焦到了沈辞身上。
只见沈辞姿态从容不迫,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裙款款落座。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莹润的指尖微动,淡紫色衣袖与古筝交相辉映。
琴音如同山间缭绕的云雾,又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像极了一位少女初遇心上人时欣喜雀跃的心情,清脆悦耳,声音甚是动听。
正当人沉浸其中时,忽然,琴音一转,犹如白珠落玉盘,声音不复原先的欢呼雀跃,转为一种凄婉之情,就如人立于塞外的荒漠,无处可去的情景,又似被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