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夜里,她根本没有睡着,一闭眼眼前就会出现蓝天狰狞冷笑的模样,像厉鬼一样看着她或向她扑来。
第二天,大雪依然在稀稀拉拉飘着,只是没有昨天那么大。
她听到校外一阵警笛声,后来听人说从汉钢家属区里的池塘里捞上来了一具尸体。
那么美丽的一个池塘,尤其夏季来临时,荷花齐放,来此休闲娱乐的人就可以坐在湖上的那座小桥上纳凉,看荷花。池中又以钟乳石堆砌着一个三米来高的假山,山上种着迎春,菖蒲,节节草等一系列的长绿植物。如果周末她没有回家,经常会到这里来坐一坐,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淹死人了呢?
想想昨天,蓝天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了,今儿一早又在小区池塘发现了溺水者,会不会是蓝天?心随行动,她一个人踩着积雪准备去一探究竟。
池塘一圈都围着人,一路走来,遇到的路人都在为这件事感到惋惜。“太年轻了,才十七八岁,真是可惜!”
她挤进人群,看着大家心痛的模样,大致明白刚刚被警察带走的那个落水者有可能就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下午,班主任到宿舍叫她,说校外有两个人想问她几个问题。
她心里隐隐预感到不好。
到了门口,只见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门卫处,见到她,微微笑了笑,另一个男人穿着暗红色的棉服,站在女人的身边,并没有任何表情。她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来带她去问话的便衣警察。
上了他们的车,车里的气氛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压抑,大家有说有笑,像平时一样聊着天,但是她心里明白,今天不比往天,带她过去绝对不一般。
到了警局,她被带到了一个房子里,大概十来个平方吧!
房间里放着一个长方形方桌,头顶有盏大灯,房子层高很高,四面拉着窗帘,她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
一个中年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刚刚去带她的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女警察有一对月牙型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女警说:“孩子,不要紧张,我是王警官,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去失踪者出租屋的?”
“我接到一个同学邀请,然后就去了。”
“那个给你带消息的同学你认识吗?”
她点了点头。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她又点了点头,“她叫李芳芳,是三五班的学生。”
“为什么会走错地方?”
“我之前从没去过夏洛的出租屋,以前夏洛虽也邀请过我去她家,因为一些原因,没去成。昨天下着雪,宿舍就我一个,有点无聊,所以一接到消息,立马就去了。”
“进屋时你有发现什么异常没?”
她摇了摇头。
“你确定看到她脖颈有大量的鲜血流出?”
她又点了点头。
“那这个有印象吗?”女警拿着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一小块布条。
她摇了摇头。
“这个发卡可见过?”
赖楠看了看女警放在桌中间依然用塑料袋塑封的那个樱桃小发卡,感觉特别眼熟。
“好像是夏洛的!”
“确定?”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只见王警官问过以后,总会奋笔疾书记录一阵。她心里更加紧张。
“失踪者跟夏洛熟悉吗?”
“她们有可能认识,但是不熟!”
“在你进入房间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比如男性?”
她摇摇头。
“你先在这里待会,我马上回来。”
原来旁边的那扇玻璃窗户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只是因为刚刚她太紧张,并没注意。男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是他示意询问她的女警出去的。
女警一出去,她的心更加低落了,警官问她进屋时有没有男性跟着,是怀疑她被跟踪了?还是怀疑有可能她伙同某个男性作案了?
头顶的大灯更加刺眼,不知道为什么,一坐进这个房子,总觉得四面的墙在向她靠拢,而她有可能会被掩埋在里面。她才十七八岁,难道就要跟自由的世界说再见?
虽然房间一边有一面大大的玻璃窗户,但密闭的玻璃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那扇窗并不是希望的存在而是灭亡。
她断定她会马上被抓起来,被送往监狱,那时候就算她父亲回来也只能在铁栏杆外面见她了。
想到这里她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有一种委屈是越想越委屈。从她出生,到母亲离家出走,她拿起母亲的锅瓢,围起母亲的围裙开始,到她初中毕业那晚所受的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