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献突然想起一件事,表情严肃地说:“君侯那边,这两天好像居然有了缓转的迹象,有些事情确实也不能再拖了。”
伯江惊道:“之前医官不是说,无论如何也是好不起来了,只是时间问题么?”
魏献道:“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你放心,我已经有所部署了。祭引这边一直不太安分,前两天几次入宫,与曾己密谈。”
伯江咬牙道:“他们可能快要行动了!”
魏献点头:“所以鄢陵之行,不管尹那边是否同意,都必须推迟。”
伯江说:“尹执珪不愿来宫里,你可以去驿馆和他说,想必他能理解的。”
见伯江答应了,魏献又问:“君侯如果一旦醒转,要往外传递什么消息,或者召见什么人怎么办?”
伯江道:“如果他醒转过来,不让他往外递消息,恐怕诸大夫觉得我们软禁了他,落了口实。就让他召人吧,现在这种情形,他就算召了谁,又能改变什么?”
雍的氏族势大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更何况中军和上军都掌握在仲行氏、叔孙氏手里。废立之事,根本就不是雍侯一个人能决定的。
雍侯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不表态不站队的仲行氏、孟孙氏、叔孙氏,自她伯江来了以后,居然一边倒了。
伯江想了想,让魏献附耳过来,嘱咐道:“为保险起见……”
魏献暗暗有些吃惊,这样对几个老氏族吗?
伯江看出魏献的迟疑,也有些自我怀疑起来:“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阴狠毒辣之人?”
魏献知道伯江误会了,拉过她的手道:“事到如今,我们凡事都是自保。我已经和世子谈过了,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他不要有,你更不要有,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下毒也好,刺杀也罢,你无论对君侯、对曾己做什么都是他们应得的!”
伯江深深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在魏献一路相伴,不仅救她于水火,而且打消她的疑虑。
环上他的腰,伯江把脸靠在他的胸口:“献,你真是我的阳光,哪怕是我心里的阴霾你都照得亮……”
魏献紧紧搂住她,用吻摩挲着她的额头:“风儿才是我的阳光,有了你,献才有了希望和快乐……”
第二日,魏献便去尹国驿馆与执珪商议推迟会盟之事。
执珪虽然不太高兴,不过他还是很能理解伯江在雍阳宫的处境,同意写信给尹君,请求推迟会盟日期。
执珪说:“外臣不便在雍阳久留。如今既然这种情势,外臣和连敖先行回鄙国复命,小侄暂留雍阳,方便随时联络。任何时候需要帮助请来驿馆找他。”
走出驿馆,魏献抬头望了望雍阳城的天空,感觉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
迈入家门,魏献看见祭子站在屋檐下,有些痴痴怨怨地看着他。
叹了口气,魏献过去扶她进去,说道:
“天气尚不十分和暖,夫人不要在廊下逗留太久。”
祭子突然跪倒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痛哭起来:
“夫君,如今真是无可挽回了吗?”
魏献其实已经多日不曾回家,基本都是留宿在戎生私邸。今天要不是为了做些准备,是不会回来的。夫妻二人确实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不如就把话说开吧。
“夫人,上次你将刺杀君夫人的计划透露给献,献万分感激。君夫人她也颇念你的情。但你也知道,你我二人如今已是分道扬镳,不要怪献,是你的家族,站到我的对立面。”
祭引,这个雍国第一位见到伯江的人,已经为当初轻慢伯江付出了代价。可叹他不仅不思悔改,还要在绝路上一走到底。
祭子痛哭不止。
魏献把她扶起来,坐在榻上,继续道:“如今天子、几大国诸侯、国内各大公族,无一不是支持世子,祭大夫这么做无异于飞蛾扑火、螳臂当车。即便杀了君夫人,或者杀了献,又有什么改变?”
“献对其他女子生出情感,是献对不住你。我已准备好了和离书,放在书房榻旁的小柜里,你自己去取吧,然后尽快回祭氏封地去吧,不要受你伯父所累。”
祭子抓着魏献的手不肯放,苦苦哀求:
“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哪怕是个奴婢的身份也行……”
魏献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推开祭子的手。
“你还不明白吗?待在我身边,你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你受朝堂争斗的牵连!”
抽泣中,祭子突然转换了话题,问道:
“妾没有幸见过君夫人,不过见过的人都说,这几年,她变得很美,对吗?”
“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她。”
“她一定也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对吗?她爱你吗?”
魏献一震,当初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