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回去取了来,见状忙一起交了过去。
程俨道了句多谢,打开三个瓷瓶,只有孝义公主的瓷瓶内浅浅用了一层。旁的两个瓷瓶内的胭脂均是一动未动。
平贞道:“我刚回宫不久,这胭脂还未来得及打开。”
朝顺的姑姑亦道:“朝顺公主身子不好,从不用这些香气浓重之物。”
程俨颔首,转而看向昌慧,“请昌慧公主取出胭脂一观。”
昌慧一愣,道:“这等粗糙之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公主怎么会用。再说过了这许多时日,记不得赏人了还是扔了。”
程俨不是个好打发的,道:“凡赏赐之物,必有出入记账,涉及案件,还请公主派人将账目取出一览即知。”
昌慧甩袖就要走:“我偏不拿,你去父皇那告我去罢。”
程俨紧行两步拦住她,道:“公主不愿拿,就请让院中之人都出来,我们查看一番亦可。”
凭他怎么说,昌慧总是不允。
程俨也冷下脸,他是三品大员,皇帝近臣,他愿给昌慧几分脸面便给,若是不给她脸面,她又能如何。
“只好得罪了。”程俨一招手,几名禁卫军冲进她院中,将内侍宫人尽皆找了出来,站成两排。
昌慧自觉丢了大脸,气得发抖,指着他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逼迫我?”
程俨亦冷道:“程某三品禁卫军统领,今奉旨办案,公主若有异议,亦可向圣上申辩。”然后对着那两排宫人大声道:“把手都伸出来,掌心朝上。”
他连公主都不给脸面,谁敢不听,忙将手伸了出来,几名禁卫军一一看过。冲程俨微微摇头。
从玉芙宫出来,杜益与往前两步追上程俨,轻声道:“头儿,咱们就这么走了?”
程俨道:“不走还能如何?咱们如今未有切实的证据,昌慧公主说是砸了还是扔了,还不都是她说了算,她毕竟是公主,你还能压着她逼她把账目本交出来?况且,”程俨道:“昌慧公主是圣上长女,她根本没有动机去墙上写这些字。除非是她身边的歹人”
他这话犹如一道闪电在穆双安心头划过,将凌乱的细节打乱又重新排列好放到她的眼前。“我知道了!”
杜益与有些奇怪:“你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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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犯了事,一家子被抓进了大牢。魏廷是魏家旁支,此番虽没有受到连累,只是同僚之间到底不同于之前,来来往往与他避嫌者多。
他也有眼色,既然旁人不愿沾,他也不上敢着讨没趣。只有钟曲倒是个好人,完全没有异色,照常与他说话打招呼。
有人忙拉住钟曲。小声道:“你不要命了?圣上明摆着要治魏家的罪,你还敢跟他说话。”
钟曲道:“魏家是魏家,魏廷是魏廷,魏家犯了事的都进去了,魏廷还正常每日当班上值,就知他定然无事。”
那人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今日无事不代表明日无事。魏家的事还未终判,他可是魏家五服以里之人。”
话音刚落,就见许多禁卫军气势汹汹而来。那人忙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来抓他了。”
程俨在门口站定,禁卫军迅速前前后后将文明殿包围起来。
如今正快下值时间,夕阳西落,程俨将门挡住,亦将外头的光亮遮了大半。
鲍定观也正要下值归家。听闻禁卫军突然将文明殿包围了,忙颤巍从后室走出来:“程大人,这是?
程俨微微欠身:“鲍大人。对不住,扰您清净了。”
鲍定观摆摆手:“哪里哪里。不知程大人是何公干到此?”
程俨正色道:“今日宫禁之中有人装神弄鬼,程某查到了些许线索,特来请一位大人解惑。”
鲍定观历经两朝,两次起落,仍被这话吓了一跳:“这是何意?我们这里都是外臣,未得圣上召见,怎能入得了宫禁?装神弄鬼又是怎么回事?”
鲍老大人整日在后室之中,如今上了年纪,耳目更有些不甚聪明。但旁人都是听到了消息的,一听他说起这事,都不敢言说。
程俨看向一旁的钟曲,微微一笑,道:“今日一早,有人发现静宁门外侧的后巷墙上,被人刻了两行字,又在其内填充了赤色胭脂,以假做鲜血。至于为何而为,正要请教钟大人了。”
一时间,堂中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也能听见。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