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安仔细观察墙上被刮出来的凹陷。每一个字都是先被刮出来大致轮廓，再往里填的胭脂。可能是时间比较紧，很多地方明显可以看出刮得仓促，歪斜少笔画。
凹陷均有些薄，略低下头往里看，倒是有些深度。里面亦有不平整之处，一凑近，幽香扑鼻。
程俨虽听她说，早就被盯上了，但总想着她一个女儿家，能避则避，何必偏往悬崖上走。刚想说话，却见穆双安思索片刻，忽然抬头道：“大人，我想起来了。这胭脂中隐约透出的那股香味。应是胡国使团来访时，所呈之口脂。数量不多，皇后娘娘分给了众位公主各一瓶，我亦得了一瓶。颜色很正，只是膏体略有些粗，都不爱用。不同于京中常用的脂粉淡香，他这脂粉味道很浓烈，还略有点夕颜的味道。香味独特，微有点涩意，并不会认错。”
“公主？”程俨意想不到，皇帝身子不好，子嗣方面算不得丰隆，皇子公主留下的共有八人，公主占四。
有了这条线索，程俨忙招手叫来一人：“你速去内务库里查实，胡国进贡的胭脂有多少，分派给了哪些人？”
那人得令而去。
不久后接到回报，胡国进贡胭脂共十六瓶，皇后娘娘看着颜色轻，便赐给了四位公主每人一瓶，穆双安一瓶，剩余十一瓶仍在内务库中。
得知了胭脂去向，程俨带着几人往公主所居住的玉芙宫而去。
穆双安忙跟上，道：“姑父，我那有一瓶，先去庆桂阁吧。”
程俨晓得她的意思，公主各有一瓶，她也有一瓶。所以必要先查了她再去查公主，方更合适。
一行人便先去了庆桂阁，穆双安也没进去，只是吩咐静川将先前皇后赏的胡国进贡的胭脂拿出来。静川拿出来后，程俨接过打开一看，除了最上头有几抹痕迹，几乎没动过。又凑近仔细辨别香味，果然与那墙上的胭脂透出的涩意有些相合。
他递给身后的杜益与，杜益与拿着轻嗅，道：“是了，就是这个味道，墙上发现的胭脂里定是掺了此物。”
程俨不仅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觉凝重。牵涉进来的人更多了，也不知是哪位公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本朝公主们皆住在西边的玉芙宫，其内又各有院阁。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玉芙宫。看门的内侍正与人说着今早听的奇事，正苦于自己当值，无法亲去瞧瞧。
忽见程俨带着数人而至，面色凝重，来者不善，倒不知为的何事，忙行礼，道：“见过大人。”
程俨点点头，“劳烦，请通报一下各位公主院中管事的姑姑过来一下，本官有事相询。”
今早上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好奇，又知道程俨是专管查案的。孝义公主一听就觉与今早之事有关，急急跑了出来想瞧个究竟。
一看穆双安也在，忙与她使了个眼色。穆双安亦给她回了个眼神。
只是两人眼皮子翻得快抽筋了，也不懂对方之意。
程俨重重咳嗽一声，她二人这才消停下来。
爱热闹是人的共性，果然听说程俨带着禁卫军而至，虽只说见管事姑姑。除却二公主素来身子不好，有些不足之处，下不得床，剩余几位公主都出来了。
穆双安自密林一事后，平贞出宫回宫，此番是回宫后第一次见平贞，平贞倒是一副没什么也不知的模样，冲她笑笑。
穆双安虽心中多有不愉，也知她是受人所使，便问也问不出什么。
只昌慧最后一个姗姗而来，一来便道：“程大人好威风，带着这么些人来玉芙宫，可是觉得我们玉芙宫有贼人？”
程俨一抱拳：“昌慧公主言重，不过是奉旨查案之时，有几许疑问，还请各位公主助臣解惑。”
孝义道：“此案闹得宫里人心不安，父皇定然悬心，程统领是奉旨查案，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程俨点头道：“今早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公主已经知道了。”
平贞有些惧意，道：“听说是有血字，说什么冤不冤的，可是可怖。”
程俨温和道：“公主无需惧怕，那不是鲜血，而是胭脂。正是这胭脂有些古怪。闻着竟与胡国进贡的胭脂相似，怕这胭脂其中有些不妥。当时皇后娘娘赐给了各位公主一人一瓶，遂请公主们将那瓶胭脂拿出来，我们查看一番。”
昌慧冷冷道：“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原还说你以为这院里有贼人。却原来你怀疑我们是贼人？”
程俨道：“只是查看胭脂的不妥之处。”
昌慧一眼看见禁卫军里的穆双安，冷笑道：“我记得那时母后不只是赐给了我们。穆小姐不是也有一份吗？”
杜益与忙举起手中的瓷瓶，道：“赐予穆小姐的胭脂正是此物。”
昌慧瞪他一眼，还想说话，那边平贞并孝义二位公主已派人取来瓷瓶交与程俨。
顺德公主虽未亲至，但当时程俨一说起胭脂。姑姑就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