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通仔细的看过圣旨后,便将圣旨合住,递回梁夅手中。
他抬起头看向这个有点出乎意料的俊逸青年,这样一个年轻人便是和前世的他同查戚随远之案的同僚。
他们两个,一个在兴安十四年失踪,另一个在兴安十七年郁郁而亡……
安之通的内心苦笑了几番。
“对了,员外郎在晋州没有住所,不如先去我府上暂住?”
梁夅有些意外的看向安之通,随即行礼谢过。
“下官此行来是为了协理米案一事,快速落定,也好对圣人有一个交代。住在官衙离案卷近,也可方便查案,就不打扰刺史大人了。”
安之通就是随口一说,既然他已经决定了便由他。
“既然员外郎已经到了晋州,我们也好对戚随远的案子重开审理了……”
安之通开口道。
“重开?”梁夅疑惑。
杨簇在一旁开口解释。
“此前案犯戚随远之女在衙门外击鼓鸣冤,刺史被逼无奈后,迫不得已封案不查。”
梁夅点头,往往亲属上诉的最大原因便是是案件所查有情理不通之处,亲属不服此类判决,故已重新上诉亦或击鼓鸣冤。
本朝有令,凡是击鼓鸣冤者,不可不听、不察、不言。
由外面的情形看来,这案件恐怕是百姓认为此人有罪,亲属却认为无罪,而刺史也觉得此案尚且有不清之处。
三方综合下来,封案确是可行之策。
“刺史,下官现在能看看案卷的记载吗?”
……
晋州城戚家米粮行大大小小、不同位置的店面前,此刻人满为患。
自从本价抛售的事告知百姓后,一开始尚且有观望之人。
但随着第一个购买的人,花了不到五枚铜钱,就带走了两袋米,形势便变得火热起来。
现下对百姓而言,重要的已经不是案子了,而是能不能用最便宜的价钱带走很多米。
要知道五枚铜钱两袋米可吃将近三月,如若愿花五十枚铜钱便可购买二十袋白米!
二十袋白米那得吃快两年了!
寻常百姓做工,一月的工钱差的也有一两银,好的能有三四两,十几两银。
尤其是晋州,在安刺史的治理下已经达到了中州的人口标准,这里的人做工的月银达到十几两也显得极其正常。
如此一来,花销最大的米粮反倒成为了最省钱的。
百姓已然疯狂!
眼看着百姓买的开心,戚家的各家掌柜就有多心痛,站在店面中一边记账一边叹气!
王掌柜所在的米粮行的斜对面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坐了两个大汉,周围还有两个大汉站着。
戚摧春掀开车窗的一角,看到米粮行所处的街道人潮拥挤。
一旁的朵朵凑过来瞄了几眼又坐下苦恼着。
“小姐,就这样卖下去,家里银子会不会没有了啊!”
说完拿着兜里的桃干伤心的看着。
戚摧春将车窗合上,好笑随口道。
“放心吧,家里给你买桃干的钱还是有的。”
顾不上分享朵朵劫后余生的喜悦,戚摧春眼睫下沉,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漆木盒子上。
这里面封存的是一本账册,和一本戚家所有产业的契纸。
它们能不能作为筹码出场。
眼下就看她投出去的饵料究竟有没有用了。
“戚武,接下来不用再陪我了,你们兄弟四人分散开来,盯着戚家的米粮行。”
“如果有鬼祟之人,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去了哪里,一经察实,便回府中报与我。”
戚摧春向外面坐在车上的戚武吩咐,车上立马有了人下车的响动声。
片刻后。
“是!小姐!”
原本坐在车中的朵朵,此刻早已出了车中,坐在车外将马车赶回戚府……
天香楼
周掌柜见付尺龄回来后,神情很是兴奋,以为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谋划之事。
却见付尺龄将身上的衣服扔到脚边,身着一套中衣,坐在茶案旁肆意大笑。
“真是天助我付家,原本要寻觅一番或可成事,没想到局中人,不请自来。”
周掌柜愕然之余,却遍体生寒,只见下一秒付尺龄一双桃花眼微眯,突然迸裂出浓烈杀意,手掌生生捏碎了茶杯。
“碰见了也好,前世仇,今生报。前世死的那么干脆利落,今生一定要活的尽善尽美啊……”
周掌柜不敢出声,寂静的屋子里都是付尺龄的自言自语之声。
“周掌柜。”
周掌柜面色一白。
“公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天都的刑部员外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