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夏悦要帮王奶奶家掰玉米,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饭也是在他们家里吃的,中午就回来休息一下,顺便给陈嘉珩送个饭,等太阳没那么大了再去地里。
陈嘉珩勉强可以自己下地了,这天闲来无事,便帮着夏悦看顾晒在院子里的辣椒和豆角。
夏悦找了一根竹子,从底部劈开,只留了顶部一截做成“响竹刷”,这是农村常用的“赶鸡”神器,往地上一砸就跟放鞭炮一样,偷食的鸡一听就惊慌逃窜。
陈嘉珩故意假寐,冷不丁就甩几下响竹刷,嘴里还喊着“尔等小贼,还不给我退!退!退”,把一群鸡戏弄得怀疑“鸡”生。
夏悦回来午休,正好看到这一幕。
陈嘉珩见她回来了,没事人一样将竹竿放在一边,淡定的问她今天吃什么菜。
夏悦忍笑,把饭盒递给他,“今天的菜不错,豆角和芋头排骨。”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或者说他在这里越来越放得开了,内心有些欣喜,又怅然若失。
欣喜的是他终于不再那么有距离感了,怅然的是等他发现自己骗了他,必然就不会有现在的岁月静好了……
“嘶!好辣!”
“嗯?”夏悦的思绪被陈嘉珩打断,看向他碗里的菜,“这个菜没放辣椒啊,张爷爷有胃病也不能吃辣,他的菜是单独做的,我特意让他给你留了一份……”
陈嘉珩把筷子递给她看,筷子上沾了一粒辣椒籽,夏悦想了想,“应该是洗锅的时候没注意,很辣吗?”
陈嘉珩呼了口气,嘴里说没事,吃饭的速度却放慢了,和挑食的小孩子数米粒一个德性。
夏悦取了帽子拿在手里扇风,背了一上午的玉米腰酸背痛,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吃不惯吗?要不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不是,我不太饿,有些吃不下!”陈嘉珩摇头,看她手臂都晒成两个颜色了,额角还有汗渍,问道,“玉米还有多少?”
“还有大半亩地,天气预报明天有雨,今天估计要赶夜工了。”夏悦叹了口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苦涩的感慨,“老人家太辛苦了,一把年纪了还要拼命干农活,来帮忙的也没有年轻力壮的……”普通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陈嘉珩把碗放下,撑着拐杖起身把躺椅让出来,“你休息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夏悦实在累得慌,也没跟他客气,脱了防晒外套,换到躺椅上睡下,一只手搭在额头,“你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床,我身上太脏了,在这里眯一下就行。”
“嗯。”
陈嘉珩应了一声,却没有进屋,而是一瘸一拐走到晾衣杆那里,拿了她洗脸的毛巾,走到水池边。
夏悦眯着眼昏昏欲睡,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陈嘉珩吃力的蹲下没受伤的那只腿,矮身打开水龙头,将毛巾完全浸湿,再缓缓起身,靠住一边的栅栏,空出双手把湿毛巾拧干……
等他拿着毛巾回到夏悦身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夏悦已经睡着了。
他想了想,没有惊扰她,将毛巾搭在了躺椅的扶手上,也没有进屋,就坐在了她旁边。
今天少风,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便是坐着不动也隐隐冒汗,夏悦睡得一脸潮红,额角的汗滚到了耳际。
她的头发比初见时长了一些,发尾散在肩头,衬得脸小小的,挺翘的鼻头微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娇憨的少女感。
有一滴汗从她的下巴滚落到脖颈,缓缓向下,蔓延至玲珑的锁骨,最后隐匿于衣襟。
陈嘉珩喉头滚了滚,移开视线。
背后的窗台上有一把蒲扇,他伸手取了,轻轻的帮身边的人扇起了风。
或许是因为夏悦睡得太香,连带着陈嘉珩也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一只精力旺盛的公鸡又悄悄踮起脚来觅食,陈嘉珩被啄食的声音吵醒,拿起拐杖对着它无声挥了一下,它不退反进,很是嚣张。
他眯了眯眼,干脆起身,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提了椅子,走到院子中间坐下,公鸡见来者不善,一边“喔喔”打鸣一边慌忙遁走。
这嗓音势要把睡着的人吵醒,陈嘉珩咬牙,只想给它毒哑了。
他一回头,果见夏悦被惊动得翻了个身,默默等了一下,发现对方没醒,这才放心下来。
正午的阳光很晒,他把椅子挪到树荫处坐下,一时也没了睡意。
在院子里赶鸡,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形同废人的感觉很不好。
看到夏悦起早贪黑,满身疲累,他甚至不能对她说一句“下午就别去了”。
他想尽快离开这里,一来是自己的伤还需要专业的检查和医治,二来也是不想再当夏悦的累赘,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些助力。
只是周齐办事效率这么低,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不由怀疑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他们陈家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