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妙的少年,她才不会让给别人。
简宝意要帮南宛月掸去发上雪的手,折了回去。
南云舟莫不动声的握住简宝意的手,替她褪去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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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殿内,简絮卿对着眼前女子的画像,摇头叹息,“这画,竟未能描出你三分韵味。”
郑双儿冷不丁被皇后宣进宫,心下惴惴,听到这夸赞,更觉不安。
“娘娘心善,双儿不敢妄承。画师已然帮臣女圆了许多不足之处。”郑双儿想也不想就赶紧推诿。
“你们啊,不知怎么的,一个比一个胆小。倒不如我们当年,都想争这燕京第一。千秋无绝色,悦目为佳人,生得玲珑不如慧心剔透。”简絮卿把画交给若兰收起来,眼神示意她将宫人都先带出去。
“郑家今非昔比,双儿何敢相争。”待殿内清净下来,郑双儿直接跪了下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双儿哪有还不懂的道理。皇后大约就是看中了郑家的没落,要她居于简三小姐之下。
简三小姐是出了名的柔和良善,甚至能说是没脾气,从不会对小门户的姑娘施压。居她之下,不会有太大委屈。
可郑家早被太子握在手里,不说她姿容真有如何,谁人不知太子对简三小姐的偏爱呢。
她要是撞上去,不叫简三小姐如何,太子就能让她悄无声息的陨落。
何况,前头还有个意味不明的杜蓁蓁。她的心机手段,也够自己喝一壶了。郑双儿恨不得多给皇后跪几次,叫她消了这心思。
简絮卿见郑双儿脸色一变再变,并不意外。她选中郑双儿,就是因为她够聪明。聪明人是不会想淌这浑水的,可聪明人也是不甘落于人后的。
“你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你忍心他只有现在的位置?”简絮卿拉起郑双儿,望向她那双惊惧又顾虑重重的眸子。
“你生得迟,大约记不住郑家以前的门庭若市。可你哥哥定是记得的。”拿住郑双儿最在意的人,简絮卿娓娓道来。
“这、”郑双儿当然知道,可她不能,真的不能。她要是敢,哥哥连现在的位置都坐不稳,谈甚以后。
“你的顾虑,本宫明白。”简絮卿垂眸叹了口气,“叫你来,本宫也是有私心的。”
利诱在前,动心在后。
“你多少也听说了,陛下属意杜家的姑娘为太子妃。”简絮卿眼中渐有泪意,“本宫贪心亲缘,叫宝意进了宫。她那样纯然的性子,若对上了杜家姑娘,不知要吃多少暗亏。”
话才说完,如珠如玉的泪就从皇后眼眶掉下,惊得郑双儿喉头艰涩。
不愧是能做皇后的人,落泪都能叫女子自惭形秽。皇后这般年岁,动人如此,那简三小姐不是更厉害了。郑双儿猛地回神自恼,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想到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娘娘您别这样。”我也不敢对上杜蓁蓁啊,郑双儿手足无措,她想哭。
“本宫失仪了。”简絮卿的帕子压着眼角,轻拭去泪痕。
“留园总是要进人的。做二人之下,还是后来嫔妾,能图的天地有云泥之别。你若是有胆色,本宫和简家都会念你这份情的。”简絮卿隔着帕子的手重重握紧了郑双儿的手。
郑双儿一时间进退维谷,皇后的话,利诱套私情,一环扣一环。
若郑家没有被太子握住,她也许敢。
“娘娘,能容双儿思量几日吗?”再推辞下去,会让人生疑的。这么大一个稳赚不赔的机会在眼前,没道理她不动心。比起可能让太子动怒,在皇后面前漏了马脚,更叫人失望。
想明白这点,郑双儿又是一跪。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简絮卿抬手让郑双儿起来,眉眼微凛,“冬至之前,本宫想听到一个好消息。”
皇后那话的意思,大有郑双儿不从,就断了她的姻缘路。
是啊,皇后分明可以直接下旨,还这般好言相劝,郑家可不能不识好歹。
郑双儿连连称是。
出宫之时,郑双儿福至心灵。是啊,皇后分明可以直接下旨的。
除非,皇后要她在冬至夜宴上做什么,才需要这般费口舌搅动她的心。
思及此处,郑双儿更笃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
不,是告诉温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