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简宝意在千秋院陪南宛月描灯面。
“留园那边居然没叫你去。”在千秋院门口扫一圈,没看到岑言,南宛月还有些失望。南云舟的那盏琼花宫灯,可是她最喜欢的。还想着,让宝意表姐过去偷一幅灯面来。
“我可不会给你善后哦。”简宝意没抬首,继续描着她的画。
“为什么宝意表姐选的是茉莉?”南宛月想去吓简宝意,却看到上头一簇簇洁白如雪的茉莉。她记得去年,宝意表姐的灯面分明是骏马图。
“姑母不会同意的。”简宝意下笔利落,不多时那灯面就描好了。再者,留园那边每年都是琼花,她总得寻个相去不远的花儿对上。
不过这琼花宫灯,她好像有点印象。在哪里见过呢?她也没去过扬州呀。
算了,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的大事。简宝意放了笔,准备上色。
“真可惜。”南宛月摇头,宝意表姐的骏马图可好看了。飘逸的鬃毛带着风中疾驰扬起的肆意,马上的人虽瞧不清模样,尽兴之意却是跃然纸上。
“没事,我们偷偷描一幅。然后,让沈卓然带我们去逛街市。”南宛月眸子一转,就有了个好主意。宫里没法挂自己喜欢的灯,宫外不就成了。
“那是,我早就准备好了。”似在她意料之中一般,简宝意眉一挑,流转出几分自得。
南宛月“哦”了一声,上下端详了简宝意好几遍。宝意表姐和南云舟待久了,有点像呢?
“南云舟还是蛮厉害的嘛。”宝意表姐从起初的小心翼翼到现在应付自如,变化得如此流畅,少不了南云舟那厮的功劳。
哼,可不能输给南云舟,南宛月坐好,准备大展身手。
被“夸”的南云舟蹙眉,这喷嚏要出不出的,憋得难受。他伸手轻蹭了下鼻尖,继续手上的功课。
“岑溪已经在驯马园里了,您就安心看戏吧。”岑言端着岳师傅配的益气升阳汤进来,看到南云舟的不适,将南边的窗子打开,透透风。
“中秋在即,陛下怎么还布置这么多课业。”要不是殿下提前备好了花灯,如今哪来的时间准备。
“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吧。”南云舟的轻笑中裹挟着不屑,想用课业拦住自己去开赛?可那位难道不清楚,南云淮开赛意味着什么?
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饶了他一条腿罢了。
岑言稍愣片刻就明白了南云舟的意思,愤愤啐了一口。
南云舟再度皱眉,“粗鄙了。”
因为那些人动怒,不值得。
“那殿下先用汤吧,我炖了两个时辰呢。”岑言想着,随意帮南云舟写了应付过去。
“这课业是要收录的,我可不想看到你那狗爬的字。”南云舟放下笔,从桌案前起身,净了手才接过岑言的汤。
闻着汤的味道,南云舟狐疑的看向岑言。
他好像闻出了人参的味道,他这个年岁,就需要人参了?
“咳咳。岳师傅说,您无需进补,倒是需要泄一泄火气。可您一味压着,不如反其道而行,出点血也是可以的。”岑言想到岳祁这番话,都觉得离谱,哪里敢看南云舟。
“他倒是有心了。”南云舟勉强喝了口,就递给了岑言。
“奴可喝不了。”岑言连连摆手,他一个无根之人,喝这东西,不是要他的命嘛。
“那就倒了。”南云舟将碗压在岑言手里,那味太冲了,他受不了。
千秋院里,南宛月描好了红茶花,伸着懒腰,琢磨抄什么诗合配。
岑言正巧带着剩下的汤过来寻简宝意。
那一小碗殿下都喝不了,这还有一盅呢。岳师傅用的料可足,倒了太可惜。
“哎呦呦,贵人啊。”南宛月放下笔,非得在她描完灯面了才过来。岑言别的不行,这手丹青却是宫里学出来的。
“奴惶恐。”岑言规规矩矩行了礼,将汤盅交给唐绵。
“这汤益气升阳,最是有益身体。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怕累着二位贵人,提前补补气。”岑言说的冠冕堂皇。
南宛月却在他正经的言语下,察觉出些不对劲。看岑言的眼神,又一直盯着宝意表姐,南宛月挠着下巴,眼眸在千秋院里流转。
“哎,沈卓然。”南宛月意外看到从千秋院外路过的沈卓然,招呼着人过来。又是不由分说的给沈卓然灌了唐绵手上的汤。
“咳咳。”沈卓然猛地被南宛月一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灌了不明物体,还吐不出来。
想到南云舟说南宛月是难得的聪明人,这灌汤,确实是一招致敌,见血封喉,沈卓然顿时脸色大变。
“你不会是给我喂了毒药吧?”沈卓然想扣喉,院里人又太多。因为焦急而绯红的脸颊,像极了春日的桃花,看痴了南宛月。
“没没没。”公主殿下可真虎啊,岑言擦了下额上的汗,“就是个益气升阳汤,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