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李鸿煊嗓音里带着笑意,语气轻挑。
“王爷...”苏雨安眼角泛红,神情委屈。
“时影给本王滚出去。”李鸿煊厉声斥责。
随即转身挑了下眉梢垂眸看她,深邃的眸似笑非笑:“本王让他滚出去了,现在让程太医再给你诊诊脉,嗯?”
苏雨安仍是摇头。
脉是万万不可诊的,女子与男子本就脉象不同,太医手一搭,她之前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李鸿煊眉头微微拧起,眼神疑惑。
程华忽然凑上去,直接伸手搭在脉上,箍住挣脱的手腕,神色认真,一字一句缓慢道:“苏公子,只是发烧,切莫慌张。”
苏雨安瞬间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僵住,一动不动,直到手腕被松开,心才狠狠颤了一下。
被发现了...
她不懂这太医为何不拆穿自己,悬着的心却不敢放下,这京城终究又有一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程华还在继续解释“公子无碍,还是方才交代您的,切莫忧思过度,近日里定要避着风寒,再配上饮食温补,三天药下来,便可痊愈。当然,公子太过瘦弱,日后还需多吃些饭,才可身强体壮。”
为什么装作不知?他不是王爷的大夫?还是打算私下拆穿她的秘密?或是已经说过了?
对,方才是不是有说再把一次脉?李鸿煊知道了?
苏雨安不断想着应对策略,心乱如麻。
“怕什么?”李鸿煊轻捏下她的手腕。
可他...不像已然知道的样子。
“王爷...”苏雨安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揪起的心慢慢放下,她知道这时候更不能慌张反而自乱马脚,支吾道:“我...我怕喝药..”
随便找了个借口,却有人当了真。
“药可苦?”
“哈哈,苏公子莫怕,老夫给你开的药方并不苦,服下后吃几个蜜饯便可。”程华捋了把胡须,弯着眼笑道:“王爷,莫大王府,蜜饯总该有吧?”
“自然。”李鸿煊轻哼一声。
砰!
门被推开,时影又大步冲进来。
李鸿煊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脸色阴沉。
时影顿在原地,冷不跌颤了下,匆忙解释道:“王爷,出人命了。”
寒意不减。
时影咽了口唾沫继续硬着头皮道:“是柳兴安柳大人家出了人命。”
“什么?”苏雨安从床上惊起,腰板都直了。
“老实点。”李鸿煊拧眉将人按回沉声道:“情况如何?”
程华忙站起身,此地不易久留,他可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声打断道:“既然苏公子已经清醒,老夫便不多留。”
“今日劳烦程太医,长喜,替本王送客。”
“那苏公子,老夫这便走了,以后可要小心着身体。”
苏雨安点点头,语气诚恳道:“多谢程太医。”
程太医刚出门,李鸿煊就再次问道:“柳家情况如何?”
时影想起刚才听到的内容,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怒火。
咬牙切齿道:“今日柳家丫鬟去后厨为她家老夫人的取汤的路上途径池塘,看到上面漂浮起一个尸体,惊叫出声,引来了巡街侍卫,便没能藏住。”
“若不是恰巧被侍卫听到,怕是这一桩人命就被掩藏过去。”
李鸿煊道:“这事情倒真出的蹊跷,刚查出柳家有事,便出了人命。”
“王爷觉得其中有诈?”
李鸿煊摇头:“只是觉得太过凑巧,像是有人想将这桩事专门送到我们眼前一样?一声尖叫便能让巡城侍卫闯进兵部郎中府苑?”
时影回忆道:“若真细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那群人似乎本就知道那里有事发生,声音刚落便齐齐冲进去,就像是一直在做准备。”
“就是可怜那具女尸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鞭痕,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承受那般残酷的刑罚。”时影不免叹息,便是他个大男人恐怕都难受的住,那人却几乎布满全身,实在可怜。
“什么?”苏雨安音量提高,她撑着身子看向时影,神色凝重:“你可有看清她的样貌?穿的是何衣服?”
“似乎是件普通的灰色棉麻衣,样貌的话,估摸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尸体早已浮肿不清,我便没再仔细看。”
“苏公子怎么突然问此?”时影道。
苏雨安微微抿了下唇,缓缓道:“王爷,你可曾记得昨晚我们游街时,青竹曾同一女子撞倒,你当时问我可有何事?”
“同那人有关?”
苏雨安解释道:“暂不清楚,那位姑娘昨晚穿的并非普通棉衣,只是她摔倒后衣服同青竹绞在一起露出了半截手臂,被我弯腰恰巧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