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前宇宙洪荒,天地初开。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没有人知道慕容泫有多么想成为英雄,成为万人景仰的大英雄。有仙家老者预言时辰未到,他问究竟何时,那仙家老者又故弄玄虚地说:“等,首先你得活下去。”
慕容泫被困天山日日饱受极刑,心却在这残酷刑法中逐渐顽强。他是凡人却妄图位列仙班,凡胎□□妄图以仙之名施与人间恩惠。身子在这雪牢间愈伤一分,心里的念想却从未断过一分,不疯魔不成活 。
那匹雪狼远远自冰山河川走来,他不认识它,它却一直望着他,偶尔伸出舌头去舔慕容泫往外密密渗血的伤口,以毛茸茸的身子蹭蹭他分外亲昵。
这一年涿鹿之野,他以凡人之躯卧底潜伏最终替天帝一举擒获逆党,天帝许诺此役之后定许他位列仙班功成名就。哪想第二日竟传来蚩尤牢中被杀一事,一时间所有怀疑聚焦在慕容泫身上。
天帝眼里容不得蚩尤,却又不得不彰显仁厚,便令慕容泫背了黑锅,何人敢质疑天帝?
雪狼舌头舔过之处伤口自愈,慕容泫心里明白了几分这八成是哪个神仙养的宠物,哪知下一刻雪狼居然把它的狼嘴对上慕容泫的嘴索要亲亲。慕容泫惊得差点挥拳头去抡这匹□□熏心的狼,慕容泫趴下身子往雪狼两腿之间使劲瞅,又绕到它身后观察臀部,是只母的。
慕容泫想要义正言辞好好教育它,身为小母狼家家居然如此不害臊,还想对它说:“你走吧,你的主人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刚想挣脱开,却感受到一股真气流入他腹间。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仙气。
“你要等,你想要的天帝给不了,自会有人心甘情愿给你,天地万物,命数已定。”仙家老者的话徘徊在慕容泫脑海间。
一股股仙气不断流进慕容泫体内,莫非他命中注定的恩人,竟然连人都不是?
雪狼离开时竟流露出人类神态,恋恋不舍地望着他,开口是女音带着几分曼妙哭腔:“你要活下去,等我,等我与你相遇。”离别时还撒娇似扑进他怀里,舒舒服服地蹭了蹭他。
“喂,我该去哪儿找你,我要好好报答你。”慕容泫对着雪狼离去的背影呼唤道,后又小声嘟囔道,“这匹狼怎么跟狗一样那么黏腻。”
雪狼还没走远,回过头来,眼神里流露出狡黠一笑。慕容泫隐隐约约似乎瞧见了个女子的容貌,自此沦陷,哪怕命中注定的那个是只像狗一样的狼,他也认了。
今后的日子慕容泫潜心修炼,熬过天山磨难为慕容泫身体打下底子,等他融会贯通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仙术远远凌驾于众神之上,当年任由他人踩踏的小人物如今早已睥睨天下。
雪狼要他等,等他与它相遇。他却觉得,与其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这便开始了慕容泫漫长囚禁生涯里一次又一次越狱。
感谢你为我等待了这么久,这么久。这是蓝玥兰一直想对慕容泫说的,可惜她这副傲娇性子是万万开不了口的,她只得对月呼啸,好在厚重的皮毛巧妙掩盖了她绯红的双颊。
慕容泫那般不羁的一人,偏执著于千万年前的一面之缘,数次越狱只为寻找。苦寻无果的寂寥千万年,慕容泫是如何度过的,蓝玥兰不敢去想,又欣喜于自己就是他等待的那个人。
蓝玥兰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颤抖不已的手指终是抓过了昆仑镜,决绝摔碎在地。墨色天浓下逐渐走出一人来,似是不忍:“小妹,天帝早已知道慕容泫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你。”
“昆仑镜碎,不必再说了。”蓝玥兰空洞地望向昆仑镜碎片中依稀可见的残存镜像,她想大声哭一场,却无力再挣脱束缚。
自时空之门回来,蓝玥兰被生生拦截在天山冰晶前,大哥传来密令,天帝以全狼族性命相挟,只为慕容泫一死。
“这个给你,这样你杀他的把握能多几分。”大哥转身匆匆而去,不敢多看她一眼。
蓝玥兰认出是他们这脉狼族至宝,鸿蒙隐。此物盈盈如水化在了蓝玥兰掌心,一粒粒水珠蒸发直往蓝玥兰血肉里钻,青褐色的沟壑不断凸起又凹下,很疼,只是她仍注视着摔碎在地的昆仑镜。
他问:“小母狗,你多大了?”
他抿唇一笑,面目含春:“再神圣的雪域哪里抵得过人间一日春暖花开。”
他仿佛永远清醒永远理智不理会世外人事纷扰,却身不由己被纠缠进某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爱情轻易唆使人苦苦捱过千万年磨难,苦苦等待千万年。”
他一双眼静静望尘世烟火,遗世独立,“我被处死的那天,也许我能再见到她。”
昆仑镜像逐渐微弱模糊,发出刺刺的轻响,她一直静静地看着昆仑镜中那时的慕容泫,遍体鳞伤的身躯,冲远方的天山一遍遍呼唤。指尖划过镜面,波动的镜像最后闪过微弱的光,眼前的世界终于彻底变成黑暗,好像连蓝玥兰自己也消失在了这黑暗中,只有指尖传来的余温,以席卷之势,渐入骨髓。
她迫切想救出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