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划到唇上,她闭上眼,就可以再次见到他了。
“阿与,哥哥是个被抛弃的人,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善待人,我也不懂怎样善待别人。”
他犯病了,还伤害到了穆慈与。
“哥哥,别哭,我不疼。”
他狼狈的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小小的她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被缝了好几针,她还是尽力微笑,“哥哥看起来更疼。”
脸上的伤痕都快要模糊他的脸了。
“哥哥,快去找护士姐姐包扎,我想睡一会儿。”
“好,哥哥等会来找你。”
“好。”他食言了,这一次,她等了很久,他没有来。
只有她孤身一人了。
总是莽撞的闯入,又总是悄然的离去。
那一身清傲风骨总是挨着最锋利的一角。
那一身纯骨柔美总是面上淡然,心里的一团火,早就随着破败不堪的风而散去。
他的温热清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冰凉:“阿与...你该醒了。”
不该沉迷于梦中,不该贪婪那早已消逝,却总是不放手,也放过自己的虚无缥缈。
夜灯的明亮如无数只眼睛,紧紧笼罩着弱白的脸庞上,细密的汗珠因坠坠的疼摇曳着,眉心疼痛的紧皱,又汇聚成珍珠落在鬓边。
那无数只眼睛只能堪堪抚摸,不能缓解沉寂已久的荒凉。
“医生怎么还没来?”
穆慈与躺在床上,汗水打湿了脸颊,起伏不定的呼吸与颤抖不止的睫让所有人暂时手足无措。
容母站在床边,影子落在昏暗的地面上,手指微微紧攥,不动的神色慢慢掀起波澜。
医生匆匆而来。
她慢慢退着步伐,走出卧室。
不同于室内的清幽暗寂,室外还算明朗。
容之耀站在穆慈与常常所站的落地窗旁,那颗粗壮的大树,总是有使不完的劲,一直在摇曳。
晚霞满天,它也不胜喜欢,总是将自己的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穆慈与此前所烧的几幅画都被处理掉,白色的窗帘也被换成了紫色,被霞光铺撒的画架上,未完成的画被切割了一半。
一半生动盎然,一半不知所踪。
容之耀高大的身躯微俯,手指去摸那多彩的颜料盒,停在红色与粉色之处,轻点了一下,留口之处,有干涸的现象了。
所以他即使沾了红色,也是一片淡淡的粘稠物。
秋母坐在沙发上,容之耀凝着指腹的红色,兀地转身,背迎着无限的光:“她的病很严重吗?”
少年一贯又冷又傲的语调不再,看着红色,黑色的眼睛仿佛都快染上了夺目又神秘的色彩。
容母深深望着他,没有回答,眼中的温度慢慢下垂。
穆慈与被梦魇纠缠,周围之声,黑白之色,呼吸之难。
如滚滚燃烧之中的若有若无,那强烈柔化作丝质的飘渺,干枯的稻草,树立的火柴,堆立在一块,翠绿的青青,无情的炙烤着。
熊熊烈火,一团包围,眼里迎着肆意的舞,炙热的眼。
她想脱离,脚步被困原地,伸出手掌却怎么也张开不了。
“哐当——”
尖锐刺耳的破碎声响彻入耳,就像刀剑四分五裂划过耳骨最深处。
梦也被打破了。
穆慈与猛地惊醒,垂坐而起,白衣睡裙下的皮肤也是被沸腾般的红,呼吸声急促难平,细腻光滑的碎骨之处也因为梦醒而一直凹着,那细细之处,随着她的胸腔所动,仿佛一折就断。
额头上还沁着汗,朦胧的水雾弥漫着琥珀色,迷茫失神的眼珠无处安放。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梦,又或许是因为房间被黑暗笼罩着,只有床头的落地灯是开着的,她呼吸难受。
“你怎么回事儿?”门外传来训斥声。
穆慈与攥着衣领,微微抬着颤眸,房门未完全关上,清晰的低音很刻意的压着。
喉咙像被盛夏的声音所给触碰了,她疼痛难以开嗓。
虚脱般靠在床头。
呼吸着不畅快,闻着气息里空寂,听着耳边似有似无的低语。
她这才不像是个被打扰的人,而是害怕一个人。
容之烈回来的时候,听闻穆慈与发烧了。
他来房间之时,一股子的药味和热气缭绕着整个房间。
手探着温度,容之烈的身躯僵了一下,问这医生:“怎么这么烫?”
最前段时间感冒感染,后来也是一直反反复复的病着。
前两天又进了一回医院,整个人的气色都是缥缈虚无的。
今日彻底是高烧了。
医生拖着穆慈与的右手,要寻找插针的位置。
“二小姐前段时间感染还未完全康复,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