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缠着树梢,不知道藏在哪里,聒噪鸣鸣仿佛下一秒就要震耳欲聋了。
郁郁葱葱随风而动,梧桐的影子铺落在大地,摇曳的模样在轻揉碎银,淡淡光影尽情的附和在每一个大自然的身上,铺青叠翠的草儿与缀满洁雅的花儿作伴,又悠悠擦肩而过。
乐此不彼的趣味就是这个永不消逝的夏天。
青翠的绿叶经不起晴空灼烧,很快的打着卷儿,蔫蔫的,将颜色与美感都简化了半分。
不远处大海的声音肆虐拍打,快要淹没低垂的云。
海天接连一色,无形又可畏的势焰如鸟群过江不小心碰到滚滚热浪,想要翻涌的墨色只能当做是目标,江很大,不能选择徘徊留在原地等待,翅膀滞缓扑腾,寻一个合适的方向转折,轻轻羽毛落在江面上,就当做一个记号。
玻璃杯上全是水雾,杯里的冰块因为自然空气,一跃沉溺的泡沫,很快解冻。
杨濯汜喝了两口,笑问还有闲情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园区风景的男人。
“听说你那位妹妹回来了?”
先前都有风声,也不是什么能藏得住的东西,风一扬,吹得四处都是。
捏着烟的左手垂下,揣在西裤口袋里的右手动了一下。
男人衣领零散敞开着,薄光照的锁骨清晰冷然,轻拧的眉眼忧郁隐隐,显现颓散,清俊的面容看久了远方的景色,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幽黑绻漫的眼神看向他,深吸着烟,随着他的抬脚烟雾擦着下颚,很轻地“嗯”了一声,听不出太多别的语气。
听言,杨濯汜不免举起大拇指,好不走心的称赞,也不明白:“你们还真是海的容量,早些年都不在乎一下,现在把人接回来,怎么想的?”
容之烈走到沙发上,抬手弹了弹,烟灰落在清澈的玻璃烟灰缸里,“你说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当然知道大多的缘故是因为老太太,但是身份毕竟是一个禁锢,说不清,道不明,挣脱不了,很麻烦。
人人都避之制止的事情,他们居然上赶着去沾边了,而且还沾的死死地。
并以此证实——直接把人接回来了。
杨濯汜促狭的轻“啧”,又言:“那也不至于。”
容之烈低垂着眸,怔然的将烟摁灭,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闲散的姿态出来了,他慢笑:“总归是老头子的血脉。”
身份没有那么快就可以接受的,如果她想要,容之烈是无所谓的。
但是血液这种东西,是谁的种,就会一直在骨子里游走,只要你还活着。
现在她也长大了。
不管是她不喜,还是谁不喜,总是要回来的。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老太太就是最好的理由。
“一个两个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温润清和的俊逸脸庞上含着春风浮水的淡笑,宽肩伟岸将淡色衬衫衬的清贵隽雅,衣领干净整洁,整个人都是如沐春风,幽幽君子的温柔。
迈着轻缓的步履进来,踩到地上的剪影微光,光芒短暂的靠近,短暂的在优越轮廓上跳跃。
他坐在办公位置上,翩翩温玉的眉眼微动,半挽着的坚硬臂膀露出的线条轻寥寥的减去了干净的温和感,添了许多野性散漫的味道。
“都没事做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一边说着,一边懒然抬眼望着两人。
“这不是之烈回来了,好长没聚了吗?”
容之烈跟着容家一些人也是在美国耗了大半个月的,才把人弄回来。
这不听说他回来了,圈子里的一些人就想着聚一下。
优越清隽的面骨微动,眸转向当事人,轻笑扬眉:“接回来了?”
容之烈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只淡看他一眼。
男人会意到,微微点头,眉稍稍低下,抿着的薄唇弧度不减,拿着笔看着桌子上文件,“等会。”
几个人现在都是大四,唯有秋景归一人忙得不可开交,偌大的秋家人口单薄,除了秋母还在公司负责一些事情,其余的全部交给了秋景归。
所以他很忙。
秋景归忙起来就是有始有终,一定要把手中的事情完成,才肯做别的事情。
两个人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
走出平层园区,穿过高楼大厦时。
天色已将晚,火红的霞光与染色的云层紧挨着,开始缓缓移动,慢慢垂落。
高树林荫一动一静,半壁大厦都被火光倾华,几人到了约定的地方,火烈的氛围已经上演了。
热闹谈笑的场景比得上云空那即将倾覆的霞光。
秋景归挽起了袖口,清晰劲骨流畅有力,衣领松松散散,仰起下颚,一杯酒一涌而进喉见。
淡淡丝丝如红色般的新鲜血液流下来,留在锋利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