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地与故人重逢,于谢晏而言实为幸事。
萧泠音对他还有印象,更让他惊喜。他以为,数年前的相遇,只有他这么记挂着。
萧泠音看着谢晏,手朝后撑着坐在桌子边上,“原来我们那时就见过,我记得那时的恒安可不像现在这般。”
谢晏有些好奇,问:“萧将军记得我是什么模样?”
萧泠音回想着脑中那个不太清晰的模样,答道:“端方守礼,但很青涩,是个孩子该有的模样。”她记得那时她刚救下谢晏时,谢晏对她防备的紧,手藏在袖中始终握着匕首。
那样一个喜怒惧怕都放在脸上的人,萧泠音从未想过会是后来名满玉京的谢首辅,“恒安运筹帷幄,我可从没想过你曾经是那般模样。”
的确,在入玉京前谢晏还像个孩子,但只这一路入玉京的路程,劫杀危机不断,逼他学会了把所有情绪敛于心中。
谢晏说:“人总会成长,那次若不是遇到你,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有些变化是应该的。”
在萧泠音救了谢晏之后,再见面就是一年后了。过年休假,萧泠音从北漠城回玉京,听人说谢家又出了位青年才俊。
那时她才注意到谢晏,青衫落拓,温和有礼,谈吐不凡。但那时萧泠音也没有过多注意朝堂上出现的新人,世家子弟良多,她若个个都关注,岂不是要累死?
再者,一年时间不见,她压根儿看不出来谢晏和她曾经救过的人有什么相似,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从样貌上。
萧泠音说:“是啊,变化是够大的,这么久我都没把你和我救的那人联系起来过。”
谢晏弯唇,露出一个轻轻的笑。
他从柜中取出木盒,打开后目光就停留在盒内之物上。
萧泠音走到他身边,看见盒中放着的是两支玉簪。一支简约朴素,是男款玉簪。另一支尾端雕花,漂亮无比,是女款玉簪。
谢晏从盒中取出那支雕花玉簪,对萧泠音说:“这一对玉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发间的簪子太随便了,用它吧。”他把手中物递过去,示意萧泠音接着。
萧泠音头发高高束起,发间用的簪子还是以前逛街时在摊上一文钱买的,因为觉得好用,所以如今也是用它簪发。
她知道谢晏手中的东西贵重,自然不肯收下。
她说:“不用,我随便惯了。”
谢晏执意要给,萧泠音只好说:“你母亲留给你这样一对玉簪,你该送给谁想必自己也是明白的。”
“我马上就要和月扶进行婚礼,总归不会是我。”
萧泠音明白谢晏的意思,可她给不了谢晏承诺。
谢晏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会儿,然后把玉簪收回盒中。
他放好之后,对萧泠音说:“你明知是为了大局,婚礼不过走个形式,也拘束住自己的心了吗?”
若萧泠音因月扶被束缚住,他便再想办法。
萧泠音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她想要怎么样。
看着谢晏把簪子收回去,她也是有些失落的,可此刻她当真给不了谢晏一个承诺。不说月扶的事,她还没有把柔然人打出去,她的命就不算是自己的。
萧泠音轻咳两声,说:“屋里灰尘太多,我去外边等你。”
谢晏看着萧泠音逃也似的背影,手指紧紧抓着木盒,手背上明显有青筋凸起。她还是在躲他,为什么?
谢晏回这里,只为了取这对玉簪。
他快步跟在萧泠音身后,对她说:“屋里的确还有灰尘。”木盒被他收在袖中,既然萧泠音还没有接受他,他也不该这么冒进,否则只会把人推得更远。
“既然你不喜欢我母亲留下的玉簪,我陪你去街上买一支吧,你如今这样的身份,总不好这么随便。”谢晏对萧泠音说。
他这玉簪只会送给萧泠音,既然萧泠音现在不要,他先收起来,总有给出去的一日。
萧泠音听着谢晏的语气有些委屈,她解释说:“没有不喜欢,只是太贵重了,我不好收的。”她是不拘礼节而不是不懂礼数。
谢晏说:“左不过这支簪子我也不会送给别人,到你手里还能物尽其用。”他又一次打开木盒,捧到萧泠音手边。
萧泠音没法了,她拿起其中一支,然后道:“今天我拿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簪,便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去做。”
她知道谢晏要什么,罢了,何必让谢晏不开心呢?
谢晏见萧泠音换了玉簪,笑道:“萧将军一言九鼎,我记得你的承诺了。”
这次回到城守府,萧泠音没再出门。
距离成亲只剩三日,她也开始操劳起来了。
成亲当日,各地都派人来送贺礼,包括玉京也有人来。
玉京来的人是沈顾音,他自知道萧泠音要与月扶成亲起就急得团团转,可因为他和萧泠音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