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桦公主在轿子中已然有些坐不住了,她不太明白眼前的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分明已经特意命人将自己来北汴的消息放了出来,北汴王府不应该不知道啊。怎么好像今日就跟没有人知晓一般?还有人三番五次的阻挠她进府呢?
她有些心慌,言陵国的使者就要出发来枭阳谈和亲的事了。她是希望在那之前,能将她和褚砚洲的事情做实了。
苏煅在北汴也是有军职在身的,飞云骑主将,别瞧他吊儿郎当正事不干的样子,看上去也傻傻的好像很好骗。可北汴中人哪里有省油的灯呢?
他的心跟明镜似的,瞧这丫鬟面色郁郁沉沉,当然晓得她不痛快。坐在轿中的那位,估计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吧。他一向是个自诩怜香惜玉的人,可砚洲已经交代过了,是她先叫自己不痛快的,礼尚往来她也不能痛快。兄弟自然是最重要的,只能委屈这个小姑娘了,只要让轿中人露面自行进府,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两成。
苏煅道:“你又是谁?奥~我知道了。是勾栏黄金沙场,藏香阁的若曲姑娘吧。”他摆出一副事先同人商量好,还要瞒着旁人不能听见的样子,半掩着唇小声道:“不是说好了两个时辰之后才来嘛?你们家若曲姑娘,就…就这么的…耐不住性子的吗?这么一会儿也等不了?”
离香被气的七窍生烟,与此同时这才想起北汴世子在外面的荒唐之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堂堂北汴世子竟然如此荒唐成日不思进取!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苏煅退了回去,像是完全不将这等言辞放在心上,道:“哦…”又吃惊道:“嗯?!我家世子荒唐了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家姑娘不也是伺候了两回吗?这时候才问,是…是怎么,吃错药了吗?”
离香火冒三丈,攥着裙摆浑身发抖:“你!你们!你们北汴都是什么人!”
苏煅食指拇指配合着抵在下颌,若有所思道:“从前只有男人,可最近女人越来越多了,都在世子的院子里。那…那就,男人和女人?公的和母的?还有什么来着,雌的和雄的?”
两个守门人憋笑憋的辛苦,噗嗤一声齐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苏煅其实也想笑,背过身去做训斥他二人状,然则自己也张口笑了几下调整了下呼吸。道:“笑啥?再笑就让你们两个混蛋从男人变成女人。”
他们笑的更加放肆了,其中一个捧腹大笑,捶胸跺地的好一阵难受。
涟桦公主终于坐不住了,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面色不佳略略愠怒:“还请通传,赵丽华求见北汴世子。”
苏煅眨了眨眼睛,故作恍然,上前两步抱拳:“哦哦,原是公主殿下,请恕小人无状,有眼无珠有珠无眼。这里不到那里不周,见谅…”
涟桦甩袖从他身旁经过,径直朝里面走着。王府里面跟她想的就更不相同了,这里守卫稀疏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看守,走了许多路转了不少弯,别说是一个守卫就是一个活物都没有见着。
苏煅苦哈哈的在她身边跟着许久,终于见她甩脸质问:“褚砚洲人呢。”
涟桦公主生气气来倒是同洛瑜有几分像,不论是面上还是声调都不见有什么起伏跟情绪。
苏煅恹恹道:“大约,大约在东院?”
涟桦公主不认路,横横走了几步又驻足,道:“带路。”
东院歌舞升平,距离堪堪百步就能听着,欢声笑语淫词艳曲,几个妖娆娇媚的声音世子世子的喊着。
早就有人来秉褚砚洲,王府里有贵客至,王爷出门去了军营,一切都由着世子看着办。
褚砚洲通过窗缝见着这个女子走来,心下好一阵恶寒,这女人太讨厌。更讨厌的是,眼下竟然觉着她的神韵同洛瑜略略相似。
他骤然想起当年宫变,这女人还算有几分傲气。身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全然不惧反而叫禁军射杀她宫里哭哭啼啼妄图投降的宫人。还说,士可杀不可辱,她赵丽华堂堂皇室后裔,便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荡气回肠。
北汴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原本这公主不在他的目标范围之内。可是小女子能有这样的言语,在那种时候那种境地,他还是有几分倾佩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下令救下这位公主。
纵然他未露面貌,却也还是威武霸气,不由的就让这公主成就了执念。这是他的不是没错,可她执念她的好了,做什么非要伤害他的心上人。
狡兔钻窟,龙有逆鳞,如是而已。
褚砚洲这人也是简单的,他并不是一个会被缘分牵累的人。纵然这公主对自己痴心一片,若他是旁人大抵也会向着她说两句只得倾佩,这般有情的女子不可错过之类。
但是,事到如今,那挂钩的缘分已经被过往这女子穷追不舍,数次坏他大事,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了。
褚砚洲对此事的反应更是直接,倘若时光倒流归复从前,他定要亲手捅上一刀才是。
褚砚洲眼中乍现不屑疏离以及风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