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手里掂量着那块玉坠,一脸为难“这……这块玉佩去当铺当了也值几两银子吧,既然这酒鬼给了钱,也不好赶人出去。”
“可是……”
翠微面露难色“放这么一个酒鬼在这里也是不妥吧,一会就要开张做生意了,别一会发了酒疯,吓坏了客人,这要是让妈妈知道,非骂死咱们几个不可!”
翠竹一听,觉得翠微说的有几分道理,这赶又不能赶,可是又不能放任这个酒鬼继续待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
正左右为难间,翠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就来“这既然赶不走,不如就暂且让这酒鬼去其中一位姐妹房中吧,这样既不会影响楼里的客人,妈妈也不会责骂咱们,到时候再到这人身上搜刮搜刮,说不定还能搜出其他值钱的玩意呢?”
翠微一脸崇拜的看着翠云,满口夸赞道“这个主意好,翠云姐姐,阁里就数你点子最多!”
翠竹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即就朝着一旁的众姐妹提高声调大喊道“喂!咱们姐妹有谁愿意收留这酒鬼的?”
众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推脱起来。
翠萍朝空中甩着手帕率先道“我提前说了,我可不行,我今晚约了王家公子,不得空……唉,对了,翠云姐姐,我记得你今晚没客人翻你牌子,要不你来?”
翠云眼珠子骨碌一转,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捶胸顿足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李家少爷邀我今晚去府里唱曲,那可是权贵,得罪不得……唉翠微呢?我记得你可是好久都没接客了,不如这便宜让给你?”
翠微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脸色微红,扭扭捏捏声音讷讷道“不……不成的,我,我最近……来了月事……”
翠云一愣,不由笑骂道“你这小妮子真不争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回舞阁通往上层的木质楼梯上传来一阵细微足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来人顺着扶梯慢悠悠拾阶而下,众姐妹霎时就噤了声,面色紧张起来。
那人一身碧水色鲛绡透,步态轻盈,腰肢纤细,身姿曼妙。
巴掌大的小脸上,肤如白玉,五官绝美,下巴尖翘。
眼前之人似是碧波潭中走出来的一抹艳色,又如静影沉璧中遗世独立的一株清荷,艳极清极,仿佛月色笼罩下乍见一瞬的光华,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翠竹当场脸色就变了,轻嗤一声“她怎么好端端下来了?”
那女子站在楼梯半层,琉璃色的眸子微动,目光自上而下轻瞥,恍若未闻的扫视楼下众人,接着将视线定格在墙角醉倒的男子身上,似乎注意到这楼里突然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半晌,她指了指那人,声音清淡道“这个人,一会让人抬到我屋子里。”
翠竹目瞪口呆,显然是有些吃惊,可没多久,她像是突然想通其中关窍一般,冷嘲热讽道“璧月姑娘为了和璧华姑娘争夺本季花魁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瞥了一眼那喝的烂醉如泥的男子,撇了撇嘴,嫌恶道“这么一个酒鬼璧玉姑娘也肯接?还真是来者不拒呀!”
一旁的翠微见翠竹越说越过分,急忙拉了拉翠竹的衣袖,细声制止道“翠竹姐姐,快别说了!人家是璧,咱们只是翠,得罪不起,万一让妈妈听见,该罚的还是咱们几个。”
翠竹一听‘妈妈’二字,脸色像是吃了瘪,一双眼怨毒的瞪着璧玉。
璧月丝毫不理会,莹白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转身抬步而上,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留给众人一个轻蔑的眼神。
……
阮府内。
张灯结彩,处处祥和,整座阮府都仿佛笼罩在一片红云之下。
花轿绕城一周,吹吹打打进了阮府,最终在悦璃小筑外落了轿。
在典仪一套套说辞中,轿帘自左右两侧掀开,李慕池站在轿外,半弯腰身,朝着轿内伸出一只骨结分明的手。
七娘望着眼前那只素净修长的手掌,微微一愣,隔着半透的喜帕顺着那只手抬头看去,不自觉微眯了双眼。
阳光打在眼前的红衣男子身上,在他身上折射出灿烂又夺目的光晕,暖橘色的光映衬着眼前举世无双的面容。
七娘微微一愣,那一刻她恍惚觉得眼前之人是凤宵尘,倘若是凤宵尘……
“七娘……”
一声轻唤将七娘拉回现实,她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七娘愣神了片刻,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假的,可是这场婚事还必须如常进行下去。
七娘摒弃心中杂念,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搭在李慕池手心,弯腰步出花轿。
好在之前喜娘都仔细交代过,那些繁杂的仪式七娘做起来也丝毫不觉费力。
顺利的走过那些流程后,再下来,就是拜堂。
高堂之上,尊主伟岸的身影坐在其上,面色祥和的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
三拜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