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远便这样被一捧二谦三自让地定下了。
萧逸下了朝,气地在床头骂了好几个时辰,这黑心的檀白原,将这吃力不讨好之事丢到他这里,谁不知挖渠是份苦差事,一来得罪百姓和各地官员,二来若是成了,这功劳也只能落半成在自个身上,若是不成,皇上却会怪他办事不利,但他檀白原呢,倒是一点腥都惹不上。
且他儿子,旁人不知是什么模样,他还不知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两年前,若不是他中人奸计,落下把柄,何至于赵世伏坐上皇位?
所以,此事不成也得成了,萧逸粗粗算了下这一趟要出的银子,气地吐出一口血,连晕过去了还在骂那檀白原的娘。
严兰想起这,心中堵着口闷气,难道她不来找他,他就不会暗中报复萧氏,报复赵氏了吗?
她按下心中不知从何处来的刺痛,同他一本正经地谈论起来:“公子有事尽可吩咐,我可为公子行一切暗杀之事,必要时......也可行女子之事。”
霍家姑娘虽刚及笄,但因是独女,从小便被霍纳当男儿一般严格地教导,君子六艺除书勉勉强强外,其他担得上一个好字,其中最擅长的便是暗器。
程清却十分不认同,为此跟霍纳争执许久,想着法地要把霍兰往世家贵女上教。
因此她便被十分苛刻地教导着长大,是以什么都懂得一些。
再说她这容貌和刻意隐藏的品性,勾了人再杀了他们,想来也会十分得心应手。
想到这,她苦笑一声,刚要跪下,便被周砚横空抱起。
她反应不及,脑袋“翁”的一下,就要砍向他脖颈。
嘭!
周砚满脸怒容地将她扔到榻上,然后拿过刚刚给她倒的茶尽数泼到了她脸上。
“你发的什么疯!”严兰揩了揩鬓角,大声质问:“你是不是有病?”
“我让你清醒些!”他重重搁下茶盏,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双目发红地瞪着她。
仿若有什么将她的心细细撕裂开来,残忍又蛮横地掏出里面所有的悲愤、委屈、无奈和仇恨,她看着周砚看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中恨极了,卸下了从醒来就一直谨小慎微的模样,从榻上一跃而起,对着他不管不顾地撕咬捶打起来。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指责我?霍家倾灭,霍兰已死,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高风亮节,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周砚抱紧她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掉她脸上的泪,一经染上,他觉得这灼热的泪珠顺着手指间好似要烧到他心里去,他嗓子干涩,半天说不出话。
直到她哭累了倒在他胸口,被泪珠浸湿的里衫激的一愣时,才苦涩地呢喃:“兰兰,别怕,我在,一直……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