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整体气氛大变的同时,林泉韵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未来的计划。
她的确想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将一切拉回正轨,但是一切并不以她的想法为准。
她得做好两手准备。
如果,不能很快地弄清楚池惊寒自杀的原因,阻止他的死亡,那她必须得待在这里。在这里,她唯一的出路,是高考考走。
毕竟,池惊寒自杀的原因,又像他这个人一样,藏在迷雾里,身上还有很多未知,非一时能探究清楚。
那高考考走就是目前形势下的最优解。
既然要学习,林泉韵和穆萍萍一拍即合,开始着手托人买来复习资料和纸笔。
穆萍萍晚上也不再无所事事,甚至连在养猪场,忙完工作的间隙都会偷偷看书。
由于担心被发现,她们的学习时间时常在半夜,借着窗外一轮残月,她们坐在桌前,没点灯,一笔一划默写古诗词和知识点,指尖被冻得通红,却意外地坚持下来了。
睡觉前再将写的纸和笔藏在衣服荷包里。
时间在这样的日子中渐渐变得充实,穆萍萍心安了不少,苏小婉被抓走时的样子渐渐被压在心底,她们不会再频繁地梦到她,却不会被遗忘。
毕竟这时刻提醒她们,金秋农场对她们来说从不是庇护所,而是屠刀。
学习逐渐步入正轨,思想政治、语文和史地都可以自己看自己学,唯独数学却不行。
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符号,看得让人头大,不止是穆萍萍,连林泉韵也是。
虽然林泉韵也经历过高考,但数学这东西,一旦不怎么使用,就很容易遗忘。
练完舞的间隙,她拿着张草稿纸演算道函数题,还没整理出思路,门口传来阵脚步声。
林泉韵现在已经很熟悉池惊寒的脚步声,起了身,给他开门。
在他舀水时,她便摊开那张纸,继续演算。
原本她以为十分钟可以写出来的题目,不知不觉花了二十分钟,甚至还没写出个所以然来。
这已经严重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占用了不少她的练舞时间。
耳边传来脚步声,池惊寒应该做完工作,要准备走了。
林泉韵下意识侧过身,准备给他拿馒头,耳边忽地传来清冽冷淡的一声“画线”。
气息轻轻地吹起她的额发,打在她的耳廓有瞬间的发痒,林泉韵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池惊寒垂着眼睑,修长的指尖点在两个点之间。
显然是让她在这里,画辅助线。
林泉韵将信将疑地把两个点连上。
立马,如同发生了什么奇迹一样,原来云里雾里的题目一瞬间,变得清晰夺目。
哪怕林泉韵数学基础不好,这个时候也能做出来。
他又点了两个点。
擦干净刚刚的辅助线,林泉韵照着他的指示,又在新的两点画了条辅助线。
“这里……”
三条完全不一样的辅助线,却都能准确无误地解题。
她想了二十分钟的题目,他好像只是随意一看,就可以知道。
而且还能给出三种解题思路。
攥紧手里的笔,林泉韵心跳有些快,她知道未来的他是很了不起的数学家,但是却从没有亲眼见识过。
数学在他眼里,像是可供拆解的玩具,简单、宜上手、毫无难度,充斥着冷静笃定的随意感。
“池惊寒……”
池惊寒微微抬起眼睑,对上女知青的脸,她道,“你很厉害,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如果他没有自杀,他一定会将带劲中国近代数学走很远,是超出任何人想象的远。
她不算了解数学,却在此刻,也体会到一种难言的可惜和痛心。
女知青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卷翘,眸色澄亮,现在里面满是由衷的敬佩和惊喜,全无作伪的痕迹。
明明是沁凉的清晨,明明是很简单的题目,她的夸奖算不了什么,明明他从来没什么以后,池惊寒却觉得耳朵莫名有些烫,他想摸,又觉得这个举动很奇怪,站在原地,呆了几秒。
“这题我也不太会……可以问你吗?”
池惊寒回了神,“好”了一声。
纠结了好长时间的题目在池惊寒眼里,只需要大致看一眼,而后给出回答,可能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每次讲述也从来不会长篇大论,只寥寥几个字,直中要害。
这天早上,林泉韵生平第一次效率那么高,短短一个上午,她已经把函数板块的题目弄清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自己巩固。
池惊寒把捆猪草的绳子收好,抬脸就对上女知青的脸,女知青迟疑地看着他,“我明天……还可以问你吗?”
“……嗯。”
有了池惊寒帮助,林泉韵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会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