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服气吗?
赵王世子心里憋着火,到底没能忍住,肥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皇伯父,那一日的事,也不能全怪侄儿吧!”
“分明是沈祐他们先动的手,难道我们不还手,眼睁睁地看着不成?”
庆安帝面无表情,语气重了几分:“事情起因是什么,你们心里很清楚。丁~琅调戏人家丫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你们三个连沈夫人都打不过,莫非还有脸委屈?”
赵王世子顿时哑口无言。
倒霉的丁琅,只得再次低头请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皇上降罪责罚!”
庆安帝厌恶地瞥了丁琅一眼,声音冷如寒冰:“朕确实要罚你。从今日起,回府去读书,修身养性。什么时候将那轻浮浪荡的脾气改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还有你们两个,也是一样。都给朕滚回去自省!”
三人被天子的雷霆之怒,压得喘不过气来,面色如土地告退,滚出了宫门。各自垂头丧气地坐马车回府。
回到家中,各自又被臭骂了一顿。
就连最护短的慧宁郡主,也是火冒三丈,伸手用力拧住丁琅的耳朵:“你这个混账!走之前,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沈夫人身边的丫鬟!以前你就吃过闷亏,怎么就是没个记性?”
“现在倒好,被皇上怒斥禁足。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以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丁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站在一旁的妻子朱晴,垂着头,默默无语。
慧宁郡主心气不顺,狠狠瞪了儿媳一眼:“你在这儿愣着做什么?以后他在府里读书,你这个做媳妇的,好生盯着他,别让他偷偷跑出去。”
朱晴低声应是,清瘦的脸孔没什么表情。
嫁入丁家几年,她被磨搓得身心俱疲,对丁琅这个夫婿,也早已失望透顶。
余生漫漫,要和这样的人永远纠缠在一起。
朱晴心中苍凉,没和丁琅说话,低着头跟在丁琅身后。丁琅到底做了亏心事,对着朱晴,有些汗颜和尴尬,进了院子后,便对朱晴说道:“表妹,你别生我的气。我这回受了教训,以后一定改。”
这样的话,隔些日子,就听一回。朱晴早就听厌了,也不会当真,随意地点点头,转头叫了一个美貌的侍妾过来伺候。
……
朱旸回府后,境遇和丁琅大致相同,不必细述。
赵王世子最是倒霉。赵王怒骂他一顿还不解气,又拿了结实的棍子过来,亲自施了一顿“家法”。
跪在地上的赵王世子,不敢躲也不能躲,被揍得惨呼连连。
赵王犹自不解恨,重重踹了赵王世子一脚:“你启程之前,我是怎么叮嘱你的?我让你不要招惹沈祐,有什么气先忍一忍,你是怎么做的?还有,谁让你到边军里胡乱行事?我费尽心思布下的暗棋,差点都毁在你手里。”
“你没长脑子是吧!前脚刚和沈祐结仇,后脚就让人给沈祐使绊子。你自己是蠢货,就以为所有人都蠢吗?沈祐出了事,皇上第一个就要怀疑到你头上!你真是活得不耐烦,自找不痛快!”
赵王世子被踹了个窝心脚,疼得泪水汪汪,奋力挤出几句话:“我就不明白了。皇上是我亲伯父,怎么不向着我,倒偏着一个外人!”
赵王目光森冷:“秦王的几个儿子,都被贬为庶人流放,汉王的儿子们,一直被圈禁。他们都是你皇伯父的亲侄儿。你凭什么以为,你皇伯父就会偏心你?”
“对了,前几年,你还用计,将那个蔓儿送进东宫。差点让东宫失和。你猜,你皇伯父有没有借机严惩,出一口恶气的想法?”
赵王世子听得后背直冒寒气,额上的冷汗忽然就下来了。
“你给我牢牢记好了。从今往后,行事多几分谨慎小心。沈祐已经远在边军,有什么恩怨,都抛到一旁。”
赵王咬牙切齿:“还有,边军里的事,不准你插手。”
赵王世子颓然道:“可是,我已经让赵参将他们三个动手了……”
“他们写了信给我,我已经写了回信,让他们按兵不动了。”赵王恨铁不成钢地怒瞪赵王世子:“滚回去!没我的吩咐,别出院门!”
赵王世子低声应了,借着侍卫的搀扶起身,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赵王阴着一张脸,目光闪烁不定。
他也有些后悔。
当日为出一口恶气,他暗中捣鬼,送出了五封信。逼得庆安帝不得不打发沈祐离开京城。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弊大于利。
庆安帝没有大动干戈调查此事,却分明已经疑心到了他身上。对赵王世子的敲打和责罚,显然都是做给他看的。
接下来,不知庆安帝还有什么手段。
这一个多月来,赵王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庆安帝城府极深手段高明,自不会落下刻薄兄弟的恶名。相反,庆安帝接连派了几桩差事给赵王。
赵王一直在工部,平日里挂个名点个卯,应付一下差事。现在庆安帝大有重用赵王的意思,直接在朝会上派差事给赵王,还都是些听着冠冕堂皇实则又累又苦还容易出纰漏的差事。
赵王心中有鬼,唯恐被捉住把柄,不得不打起精神做事当差。每天早起晚睡,酒没时间喝了,也没精力抱美人了,忙得像陀螺累得像条狗,心里还憋了一肚子邪火闷气。
偏偏儿子不省心,尽惹事添乱。
赵王焉能不怒?
痛揍了儿子一顿后,赵王又进宫面圣,亲自为儿子请罪。
“臣弟教子不严,实在愧对皇兄。”赵王演技一流,红着眼睛,眼泪说掉就掉:“刚才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也请皇兄看在臣弟的颜面上,绕了他一回。”
庆安帝放了手中的奏折,淡淡看了赵王一眼:“你来替儿子请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