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带着旭哥儿,一同去方家吃晚饭。
方家厨子也是一手好厨艺,买了两条羊腿,腌制后以松木熏烤,烤熟后香飘十里。孩子们都吃了许多,就是冯少君,也吃了不少。
吃过烤羊腿,再来一碗甜甜的梨子糖水,别提多滋润了。
雷小雪随口笑问:“四弟妹,你这几日都忙什么去了。我连着两次去找你,你都不在。”
住得这么近,来往便利,亲如一家,也有许多不便之处。譬如冯少君时常出门的事,就遮掩不住了。
而且,也不便再让吉祥扮做她的模样。毕竟,吉祥也老大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二岁,得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所以,冯少君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理由:“整日闲着,实在气闷。我想着去买一间铺子,随便做些营生,赚些脂粉银子,也能消遣时间。”
雷小雪和李氏倒没起疑。
男子在外打拼前程,女子相夫教子掌家理事,在外面开铺子也不算稀奇。冯少君是在外家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喜欢经营生意实属正常。
雷小雪笑道:“我就不成了。自小就爱舞枪弄棒,最怕算盘和账本。”
李氏抿唇一笑:“那也比我强。我不但不会算账,连刀枪也舞不动,闲暇时候就爱买首饰买衣料买胭脂,赚银子不会,花银子倒是一把好手。”
说说笑笑,众人皆兴尽而归。
夫妻小别胜新婚。
沈祐今晚格外尽兴。
冯少君有些疲累,笑着瞪他:“你今晚是怎么了?”
沈祐的黑眸灿然发亮:“少君,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冯少君语气软了下来:“现在比以前清闲多了,可以考虑考虑。”
沈祐喜上眉梢,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直至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才相拥着低语。冯少君捡着这几日里做过的事说了几桩。又提醒沈祐要提防赵参将此人。
沈祐浓眉一挑,淡淡道:“放心,我早有防备。他要是敢动手,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骑兵营里的人梳理一遍。”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统领一军之人,绝不能心慈手软。该杀人杀人,该立威立威。
冯少君知道沈祐的能耐,没怎么为他担心,说了会儿话,就沉沉睡去。
沈祐默默地盘算良久,才闭上眼。
……
第二日一早,沈祐就回了军营。
骑兵营初建不久,如今只有五千骑兵,都在训练中,尚未真正成骑兵。到明年,得再招募一批新兵。预计用三年时间,招募训练两万骑兵。
一个骑兵至少两匹马,养几万匹战马,比养两万士兵花用的银子多得多。朝廷国库并不充裕,每年要挤出几百万两的巨额军饷来,绝不是易事。
沈祐深感肩上承担的重任,主动将两日假期缩成了一天。沈嘉方鹏等人也没人发牢骚,随着沈祐一同进了军营。
孟将军已经上奏折,奏请新建军营。要建一处适合练骑兵的营地,少说也得数十万两银子。不过,这是用在刀刃上,不能省。
等朝廷下了公文拨了银子来,才能正式开始建军营。现在能做的事也不少。选择合适的军营地址,设计规划新军军营,训练骑兵的章程也列了出来。
总之,沈祐一进军营,就忙得脚不沾地。
他将沈嘉等人打散,每人暂时领一百新兵。骑兵营里原来的将领暂时也没动。毕竟,明年就得招募新兵,没有嫌武将多的道理。一边练兵,一边慢慢淘汰换人便是。
沈祐将制定好的练兵之策,令人抄录了数十份,骑兵营中的武将人手一份,先仔细学习。然后每人各领着自己的兵训练。每过五日,才会集中所有的骑兵练一日军阵。
沈祐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每天一同训练,不管是骑马还是马上射箭,皆一骑绝尘胜过众士兵。只这一桩,就迅速令士兵们叹服,并生出了敬重爱戴之心。
孟将军一直暗暗关注骑兵营,听闻这些,心里暗暗点头赞许。
怪不得庆安帝如此偏爱重用沈祐。
以沈祐的能耐本事,日后定会是大齐名将良臣!
赵参将身在骑兵营,对此感受也分外深刻。
这一晚,崔校尉和马总兵悄悄潜进了赵参将的营帐里,低声道:“大哥,殿下的回信来了吗?”
赵参将点点头,将赵王的来信给了他们。
崔校尉和马总兵头探到一处,仔细看了信,然后眼睛亮了起来。
“亏得二哥想到了这个主意。”马总兵用力一拍大腿,咧嘴笑道:“瞧瞧,赵王殿下多英明,根本就没有让我们出手的意思。要是我们冒然出手,不但自身难保,还会连累殿下。现在好了,有殿下这封信,我们就不必左右为难了。”
崔校尉也松了口气,低声笑道:“世子自作主张,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被殿下训斥。”
赵参将目光一闪,张口道:“这件事,你们都烂在心底,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崔校尉和马总兵郑重点头。
赵参将拿着信,凑到烛火边,将信烧成灰烬。
……
这一切,赵王世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还做着沈祐即将落马的美梦哪!
一行人慢悠悠地回了京城,先进宫复命。
这一个多月来,庆安帝心情不佳,脸孔瘦了些,目光愈发深沉冷厉。目光一扫,赵王世子三人就觉心底凉气直冒,无人敢和天子对视。
“你们三个代朕去了边军军营,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不妨和朕说一说。”庆安帝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赵王世子总算没蠢到家,打起精神将边军夸了一通,还捏着鼻子夸了沈祐几句。
朱旸和丁琅张口附和,尽挑好听的说。
庆安帝瞥了三人一眼,想到了不得不离京远行的沈祐,心情骤然阴沉,声音也冷了几分:“朕令你们三人随沈祐一同去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