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氏生了?
冯少君挑眉,扯了扯嘴角。
大冯氏听到这等喜讯,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这可太好了!”
“她嫁给康郡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身孕,在内宅里颇为不易。如今生了儿子,总算如愿以偿了。”
大冯氏心地良善,也不计较昔日被小冯氏欺负小瞧的恩怨,一个劲儿地为小冯氏高兴。
大冯氏又对冯少君笑道:“昨夜出生,今天算第二天。明日就是洗三礼,你和我一同登门去道喜。”
难得有假期,就这么浪费在小冯氏身上。
冯少君心里嘀咕,面上露出笑意:“好,我明日一早就去沈府。”
大冯氏心情大好,握着冯少君的手低声笑道:“少君,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她。我和她虽是亲姐妹,实则感情平平,也没那么喜欢她。”
“不过,她盼了这么多年才得了子嗣,我是她姐姐,你是她侄女,总该登门道喜。如果不露面,少不得被人说嘴。”
“明日权当是出门散心。”
冯少君抿唇一笑:“婶娘放心。这么点阵仗,我应付得来。”
大冯氏欣慰地笑了一笑。
大冯氏离去后,冯少君去了书房,找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色信笺,提笔写了几行字。然后将信笺塞进最普通的信封里。
然后,叫了郑妈妈进书房,低语数句。
郑妈妈有些震惊,却未多问,只点了点头。将信塞进袖中,便出了崔宅。
……
康郡王府。
小冯氏耗尽体力,才生下儿子,之后一直昏睡,半个时辰前才悠然醒转。
五十余岁头发半白的康郡王喜形于色,满面红光,也顾不得三日不进产房的规矩,坐在床榻边,殷勤问询:“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疼?”
又疼又虚弱。
生个孩子,真是去了半条命。之前为了怀上身孕,更是殚精竭虑,提心吊胆。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儿子,她在康郡王府的地位便如磐石,谁也无法撼动。
小冯氏露出一丝虚弱又欢喜的笑容:“能为郡王生一个子嗣,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幸运和福气。妾身不怕辛苦,不怕疼。就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心甘情愿。”
康郡王大为感动,用力握紧小冯氏的手:“孩子平安出世,你也平平安安的,别说这种晦气话。”
小冯氏目中露出渴盼:“妾身想看一看儿子。”
康郡王一口应下,转头吩咐一声,立刻便有奶娘抱了婴儿进来。
刚出生的孩子,全身红通通的,头大身子小,皮肤皱巴巴的,委实说不上好看。
小冯氏却看的柔情无限。
康郡王一把年岁得了儿子,心里美滋滋的,坐在榻边舍不得挪动。
小冯氏身子虚,很快露出倦色。
康郡王温声道:“你好生歇着吧!等下午本王再来看你。”
小冯氏柔声应了,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入睡。
相比起小冯氏的春风得意,康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却是满心阴郁。
“那一个仗着年轻妖媚,将公公哄得一心向着她。”康郡王世子妃恨恨低语道:“现在又生了个儿子出来,以后不知要闹出多少幺蛾子。世子可得多加提防。”
康郡王世子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留着一把短须,看着颇为老成。这副模样到继母小冯氏面前,比小冯氏还要年长一些。
听到这等话,康郡王世子目光阴沉,冷冷道:“你我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能不能安然长大还不知道,不必惊慌。”
语气中透出的凉意,令人心惊。
康郡王世子妃心里暗叹一声。世子当然不介意,他是男子在外当差,和小冯氏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却是天天都在内宅,日日都和小冯氏打交道。一想到时时要对着生了儿子腰杆挺直的小冯氏,心里别提多憋闷。
孩子生都生出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益处。还得操持明日的洗三礼。
夫妻两个正低声说着话,一个小厮快步走进来,低声禀报:“启禀世子,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送了一封信来,说一定请世子亲启。”
门房管事收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倒也卖力,特意打发了一个最伶俐的小厮来送信。康郡王是宗人府宗令,平日投拜贴送礼的人如过江之卿。
这封信送的有些蹊跷,康郡王世子也没怎么当回事,接了信,随手拆开。
信封里是一张普通的白色信笺,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康郡王世子目光随意一掠,然后瞳孔剧震,猛地将信塞回信封里。
世子妃一惊:“世子,出什么事了?”
康郡王世子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有些事去办。”
世子妃还想再追问,就见丈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奇怪!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康郡王世子妃百思不得其解,一头雾水。也罢,想不通就不想了。世子妃很快打起精神,叫了几个管事进来,吩咐明日洗三礼的事。
康郡王世子快步走到康郡王书房外。离的老远,就停下了脚步。
无凭无据,只一封信,康郡王能信吗?
如果信上所言是真的,倒不如先命人去田庄,将信封上提到的那个人带回郡王府。是与不是,滴血验亲一验便知。
康郡王世子打定主意,立刻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后,叫来几个亲卫。
这几个亲卫,都是康郡王世子的心腹,领命后悄然出府,一路策马飞驰,直至天黑,才到了京城外的田庄。
“我们奉郡王妃娘娘之命,来接邢管事。让他立刻出来。”
这里是小冯氏的陪嫁庄子。邢管事是小冯氏的陪房管事,今年三十有二,生的皮肤白皙面容英俊。
邢管事原本在王府外院当差,不知怎么惹恼了主子,自去年就被打发到这里管田庄。更奇怪的是,邢管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