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的伤口上,不紧不慢涂开。
三个月刚好能伤口结痂合愈,完全愈合不可能。
虞丹青:“你定的?”
“是。”
虞丹青气笑了,“赶这么紧,这伤也不冤枉你。”
虞丹青装也不想装了,好似在报复上一世在朝堂时谢兰机死死压她对峙的过节。
瞧他失去些许血色的面容依然风采年轻,虞丹青恍觉自己有些欺负过头了。
这一世的此刻她还未入朝堂,也没有跟谢兰机发生矛盾。
本来这年九月该入军的,理应和前世一样,却被谢兰机狠狠插了一脚断了她的将门路。
不知是福是祸。
“你武功如何。”虞丹青记得儿时见过他习武,只是不知后来如何。
谢兰机:“略懂一二。”
虞丹青眉眼一展,“日后有空切磋切磋。”
她无非是想借机揍他一顿,谢兰机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他侧过头正视着虞丹青,“输了的人该如何。”
虞丹青没想到他认真起来,收起玩笑意味,“输了的人任听差遣,限期一月。”
“好。”谢兰机闭眼,敛去方才眼里一抹灵光。
这未过门待太久也不好,虞丹青上好药,谢兰机已入梦不久,她用布衣盖上他背就和红袖离开了谢府。
虞丹青赠药谢府一事又传得京城满城风,谢兰机的面子无形之中被捡了起来,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虞家千金和谢二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佳话。
甚者还说虞丹青未过门就去私面谢兰机,心头爱得紧。
虞丹青听到这传言差点摔了饭碗,红袖连连抚慰自家小姐受害的心灵。
可不止如此,这些流言都传到了崇贞帝耳里,他依着谢兰机定的日子亲赐下这门婚姻,从家族联姻变为天子的名义,沾上了天子荣光。
崇贞帝打了个巴掌又送糖,挥手掷送两批重礼,赐金银华宝风光虞家,赏黄金万银填实谢府。
日月交替,天气渐暖了起来,虞家庭院的荷花也开了。
一晃眼,已至七月中旬。
京城街上人流汹涌,尤为清河周围,几乎水泄不通,迎亲队浩浩荡荡排满一条长街,八台大轿立于行伍之间。
为首的红轿雕满金银花饰,镌刻百颗各色珠宝,奢华惹眼,一条系有长长的正红绶带的如意双福佩挂在轿帘前,昭示着谢兰机的心意。
敲锣打鼓声震响天外,谢兰机大红喜服骑着白马上走在最前,迎亲经过之处皆洒红花喜糖,众民其乐融融。
外面的喧嚣格外刺耳,虞丹青坐在梳妆镜前久久未动。
姜氏进来见她还没有盖上盖头,过来站在她身后,道:“子衿,该上路了。”
虞丹青垂下眼眸,声音轻悠悠回荡在房间里,“娘,我会幸福吗?”
她想起不得善终的前世。
姜氏愣住,眼神含泪心疼,躬身在她耳旁,轻声细语:“你还有我们。”
是啊,她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她还有家人。
虞丹青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绣花盖头,强忍哭意,“娘替我盖上罢。”
“好。”
姜氏接过盖头轻轻覆在满头金钗上,刚好遮住虞丹青眼角如珠滑落的泪。
虞丹青一身凤冠霞帔,牵着姜氏出了闺房。
万人空巷,万目睽睽,迎亲队已经侯在门口,谢兰机骑在马上无半分不耐,目光始终看着侯府的大门。
终于,一个风姿绰约的熟悉红影从门后出来,姜氏扶人上轿,红袖以陪嫁丫鬟身份跟在轿旁。
虞丹青进轿时看见挂着的那块如意玉佩,微微出神。
新娘子归轿,迎亲队将要折返,谢兰机走前对虞老爷和姜氏重重行了个礼。
两府隔得不远,虞丹青暗自神伤没多久,便有一只手掀开轿帘,手心向上停在半空。
虞丹青坐着不动,那手也颇有耐心地等着,未见半分气势减去。
两方都在僵持。
她只好伸手搭了上去,两手触碰,谢兰机的手立马收指紧紧握住,牵着她下轿。
谢府门庭若市,在人群的满声贺喜中步入喜堂。
谢老爷见爱子成家也欣慰欢喜,面容慈祥受着新夫妻敬茶。
侍女轻引着虞丹青站好,与谢兰机并肩。
一切就绪后,掌婚女仪在旁高喊:
“一拜天地。”
虞丹青借着盖头下面的缝隙看路,慢慢转身一拜。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虞丹青转身时,盖头有些晃动,弯下身那一刻,那盖头倏然从头顶滑落,挡住了虞丹青的视线。
见状,堂内众人惊呼不断,一阵手忙脚乱。
新娘拜堂掉落盖头可是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