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真住在老太太颐安堂抱厦里,陈映真带了几马车的箱笼,都是她的嫁妆私房钱,父母死后,没有兄弟姊妹,家产都留给了陈映真,有靖宁侯撑腰,夫家不敢不让她带走。
薛金福回房,宝珠和小棠围着薛金福和秋碧,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唯独绣春沉默不语。
侯府管家贵祥的独子看上了绣春,贵祥已经在二夫人苏氏跟前讨了个恩典,绣春嫁给自己儿子,做他家儿媳。
主子答应了,眼见此事没有转圜。
绣春便想求求自家姑娘,姑娘在夫人面前为自己说句话。
薛金福留意到绣春的反常,她要提防不仅是刘婆子,还有绣春,刘婆子这个老背悔掀不起什么风浪,绣春可不一样,蔫声不语敢做大事。
绣春抢步跪在薛金福面前,“姑娘救奴婢。”
薛金福淡淡地说:“你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绣春哭道:“总管贵祥要我给他儿子做媳妇,他儿子烂赌,酗酒,奴婢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侍候主子,也不愿意嫁给他,夫人答应了,求姑娘替奴婢求求情,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候姑娘。”
这时候她又愿意侍候主子,薛金福说道:“既然母亲已经答应了,怎好出尔反尔,我说话没什么分量,不然你自己去求求夫人屋里的人或者去求求三姑娘房中的丫鬟,三姑娘素日在母亲跟前说得上话。”
绣春当下心中惭愧,姑娘年纪虽小,什么事都看得明白,早就恼了她。
只是哭,不起来。
薛金福不打算管,没有任何立场的人,没敌人也没朋友,关键时刻,没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薛金福朝秋碧和宝珠使了个眼色,秋碧和宝珠上前扶起她,秋碧劝道:“绣春姐你是个明白人,与其在这里难为姑娘,浪费功夫,还不如想想去求说得上话的人。”
绣春一经提醒,走去求三姑娘屋里的大丫鬟金环,她和金环私下里交往,关系不错,金环推脱说:“你们姑娘都不出头,你不是我们屋里的人,我们姑娘怎么替你说话。”
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自家姑娘去给五姑娘的丫鬟向夫人求情,这不是明摆着绣春是自家姑娘的人,令人怀疑。
无奈,绣春又求夫人房中的赵勇家的,赵勇家的是夫人跟前当红之人,私下里她没少巴结赵勇家的,赵勇家的说:“夫人已经答应贵祥了,不好反悔,再说你父母收了聘礼了。”
赵勇家的也不能为了一个丫鬟得罪贵总管,不值当。
绣春走投无路,回屋收拾东西。
只有秋碧过来拿了一包银子,说:“这是姑娘给你添妆的,绣春姐走了,别忘了我们。”
绣春提着包袱跪在上房门口给姑娘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了,主仆情分就算尽了。
绣春提着包袱低头走,思忖她嫁给贵祥的儿子,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想去薛宝睿的院子,可是薛宝睿的两个大丫鬟对她虎视眈眈,把萧宝睿看成私有物,排斥她这个外人,来分一杯羹。
立冬前后,侯府摆三日酒席,晌午开席,直至天黑酒席未散,绣春去前厅找薛宝睿,正值薛宝睿喝多了,已有几分醉意,出来小解,看见前厅门口站着个一个标致的丫鬟,近前看是绣春,
嬉笑着说;“绣春是你呀,你在这里等爷,不如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
把绣春扯到一间没人的偏房。
薛宝睿房中的大丫鬟□□,在前厅靠门的下人的席面,遥遥看见爷酒醉出去了,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前后脚一会功夫大爷就不见了,纳闷,“爷喝了酒,一晃人去哪里了。”
不放心地四处寻找,听见一间屋子里传出男女发出的令人脸红的声音,添了窗户纸,透过小孔朝里看,模模糊糊地看见薛宝睿的背影,正压着一个人,屋里黑看不清楚,估摸是那个房里的丫鬟。
大丫鬟□□已经被薛宝睿破了瓜,自认是公子的人了,是过了明路的通房,登时醋意大发,想闯进去冲了公子的好事,怕公子恼了她,她也不敢,灵机一动,找到贵管家,说:“府里混进贼人,在那边屋里躲藏。”
管家贵祥带着十几个家仆,手持棍棒,一脚踹门进去,屋里没点灯,模糊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抡起棒子打下去,只听一声闷哼,女人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提灯笼一照,一对男女浑身赤.裸,男的是大公子,女的竟然是绣春,贵祥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待要发作,碍着大爷,朝地上啐了一口,“□□,贱人,竟敢勾引大爷。”
薛宝睿正要入港,猛然间挨了一棒子,顿时人瘫软了,众人才发现不好,急着报了上头。
惊动了老太太,侯爷夫人。
老太太等人赶到,薛宝睿和绣春已经穿好衣裳,绣春被押着等待主子发落。
薛继方看到儿子这副不争气的样子,骂道:“你还是大家公子,我说你屡试不中,心思没在书本上,跟下人的媳妇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