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起药来。可是,吃了多半年也不管用,便泄了气。随着岁月的流失,范氏一年年的变老,她心里越来越焦虑起来。她想:我现在月例也不规律了,看来,是真的生不出孩子来了。幻想破灭,受到无情的打击,她扑到床上,蒙上被子,大哭了一场。哭完后,擦干泪,又想:既然丈夫这样爱我,我更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成为不孝之子,对不起列祖列宗。于是,下定决心,必须让丈夫尽早地纳妾才行。
一日晚上,范氏趁华友明坐在被窝里还没有睡,坐到他身边的床沿上,对华友明道:“蓉他爹,我们自小在一块长大,我把你当成了亲哥哥,你的话我无所不从。今日我也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听我一句劝,趁着你还不算老,赶快纳个妾吧,也好为咱华家留个根,不然我就是华家的罪人了,等我老了之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华友明为妻子擦着泪,道:“媳妇啊,你想多了,咱们已经有了三个女儿,怎么说绝了后?你为华家任劳任怨,孝敬爹娘,怎么会是华家的罪人?”
范氏道:“表哥,你别给我灌这迷魂汤了,女儿能传宗接代?能传承华氏医术?你就听我句劝吧。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因为我当个不孝子孙,我能不是罪人?虽然两位老人不说,可我清楚,他们正眼巴巴地盼着孙子哪。两位老人年世已高,你再不赶紧纳个妾,真的想让他们老人家带着遗憾走?你能忍心?将来不后悔?”
华友明道:“妹妹,我从小喜欢你,你也是,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登你家门求亲,你都一一拒绝,心心意意嫁给我。我能娶你当了妻子,是我的福份。自娶了你那时,我就发誓,我要一心一意地爱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我们白头到老,携手一生一世。我怎能不守承诺,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范氏听了感动不已,一头扑进华友明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哽噎着道:“表哥,有你这心,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华友明痛爱地抚摸着妻子的背,道:“妹妹,咱们这一辈子还没走完哪。咱们到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我若纳了妾,心移旁人,你一人独守空房,岂不孤独、凄凉?你看那妻妾成群之家,哪家不是新人笑,旧人哭?我心何忍?”
范氏流着泪,道:“表哥,你爱我,我心里知道。你纳了妾,只要身在妾处,心在我人,我也满足了,有何伤心难过的?”她嘴里这样说,可心里却不是滋味,禁不住又唏嘘地哭了起来。
华友明道:“你看你,还嘴硬,心里还是不愿意吧?我这还没纳妾,你都伤心成了这个样子,我若真纳了妾,还不知你会哭成什么样哪。”
范氏强忍住哭,喃喃的道:“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的?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只要华家有了后,我就是再委屈也值了。”禁不住又抽泣起来。
华友明劝慰道:“好了,你别难过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别操这么多的心。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那道坎,到时候自有办法。反正我这一辈子就只守着你一人过了。”
范氏感动至极,但又心有余悸,道:“能有什么办法?你也快五十岁的人了。再过几年,你就是纳了妾也不一定能行了……”范氏觉得说出这种话来挺不好意思,将头埋进华友明的怀里。
华友明开玩笑的道:“看你,还像小时候,总爱往我怀里钻。”
华友明这样一说,弄得范氏更难为情了。她娇嗔的道:“你真是的,到老了还揭人家短,笑话人家。”
华友明感慨的道:“小时候真好,你好跟在我屁股后面,让我给你讲笑话,可是,讲了你又害怕得不行。”
范氏道:“你那时候真坏,好讲鬼呀怪呀的,听了就害怕,可还想听你讲。”
华友明道:“不讲那些鬼怪,你能向我身上钻?我又不能去抱你。”
范氏道:“你那时就安了这怪心?故意吓我?”
华友明道:“说实话,那时那么小,哪里会有那种心?只是平常听来家里看病的人讲得多,又好显摆,所以,就当笑话给你讲了。后来才知道还有那效果,心里美滋滋的。”
范氏道:“那时我也是,一害怕就想往你怀里钻,钻到你怀里,你用胳膊一抱我,我就觉得踏实了,也想不起了害怕。想想那时候,真是好玩好笑。转眼都四十年了。我们都老了,再没了小时候的那种快乐了”
华友明道:“正因为这,我才不能撇下你不管,我不能让你伤心难过,我要让你一辈子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纳妾的事你以后就别再提了。”
范氏知道华友明心意已决,劝也无用,自此以后,便不再提纳妾之事。华神医夫妇二人,见儿子儿媳感情笃深,也不忍心毁坏他们两人的情感,也不再与儿子谈纳妾的事了。华老先生若非这次病倒,见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不想带着遗憾离去,他也不会再提这事。
华友明望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心中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