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怎么听都像无理取闹。
脑子乱得很,几乎睁眼到天亮。
坐在剧场后排看同学排练也是昏昏欲睡,教的组合动作半点没往脑子里去。看见前排有人站起来鼓掌,乔淇岸也机械地跟着站,被后排伸出的一只大手按住肩膀,定在座位上。
剧院里冷气足,她穿了挺厚实的牛仔外套。
隔着衣料,还是感觉到摩挲她肩头那只手骨节分明,格外有力地卡着她的下巴,把她压在座椅靠背上。
男人的吐出的气息亲昵地贴在她耳边,带着一股甜腻的广藿香味。
“林淇岸,都长这么大了。”
乔淇岸回头对上那双得意洋洋的眼睛,在黑暗的噩梦里见过无数次。
本以为自己会尖叫,哭着跑去找段校长。
她开口,只说出冷冰冰一句:“我叫乔淇岸。”
“行行行,好好好。你叫乔淇岸。我还是叫林海明。”
他搂着她的肩:“跟哥说说,我兄弟活干得漂亮不漂亮?荀彻的店倒闭了还是负债了?”
她回头怒视着林海明。
“你爸骗我妈妈和家里断绝关系,偷户口本去结婚,就是想要她的钱。”
林海明挑了下眉,似乎好奇她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他和干爸干妈打电话,林昭然说了他本来就不想要我,只要婚内财产都归他就行。”乔淇岸咬着腮侧的软肉。
别哭。
一定不能哭。
她略放软口气:“放过我们吧。我妈妈的东西你们已经全都拿走了,我们全家就靠我爸开个小店买点蛋糕,他没惹到你。”
“你爸?”
林海明仰头笑起来:“你个野种哪来的父母。”
“妹儿啊,别听岔了,我们可从来没正式放弃过你的抚养权。打电话呢,是荀彻专爱替人养孩子,我们成全他罢了,小白眼狼硬要跑回来找我们,养不熟我们也很无奈啊。”
“我不是。”乔淇岸淡淡说,“你们以前想虐杀我,我不会再找你们。”
“不会吗?”
林海明拿出一摞放弃继承协议。
她翻了翻,是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清楚乔岚婚姻不可靠,跳过自然继承人顺序,把所有财产都用遗嘱划给了外孙女。
林昭然一家挥霍了这么些年,妈妈的钱终于不够了。
想着去吃乔氏集团这块更肥的肉,才发现肥肉不在他们掌控里。
乔淇岸合上协议,把签字笔丢回去:“你有父母你能耐,他们没教过你识字吗?”
外祖几乎把一切都为她布置周到了。
遗嘱很清楚,公司一切事务由他们亲自培养的亲信打理,她二十二岁以后才能正式拿到这份文件,决定公司未来发展。
“这不就到你主动回来找我们的环节了。”
林海明款款拿出曼巴娱乐协议,惋惜地摇头啧啧两声:“完不成可怎么办呢。我都替荀彻发愁,得卖多少面包才能有五千万。”
“不过啊,我妹儿的漂亮脸蛋,还有这副身材——”
他伸手作势要掀她裙子,乔淇岸推开他,像甩掉恶心的东西。
“你能长成这勾人样也有一半是爸给的,人家肯要你去拍电视、拍广告,赚的钱当然也该属于我们。”
乔淇岸:“你们掉钱眼儿里了。”
“不乐意行啊,违约收律师函嘛。”林海明跟着其他观众站起来舒舒筋骨,“加上什么收养手续没有,拐带我未成年的妹妹回家养着。他们夫妻俩能收好几份传票。”
“哦对了。”
林海明拿手机拨了个视频,还好心斜着屏幕给她一起看。
三五个混混大呼小叫,吹着口哨追在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后面,互相笑骂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讨论一会要怎么对待这只小猎物。
女孩四肢纤细雪白,刚抽芽的水仙似的,落在其中任何一个人手里都能被轻易折断。
拿着手机实况转播这场狩猎的人靠近了,伸手去抓她,被女孩闪身躲开,钻进小巷。
书包上挂的玩偶随着步子一跳一跳。
起先乔淇岸觉得玩偶丑得奇怪,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在包上挂这个,一点也不可爱。
是个嘴角向下撇,戴眼镜的黑袍中年女人,肩上披了一圈硕大的白色圆领。
但是丑得又似曾相识。
深入那条小巷,乔淇岸认出是家附近的死胡同。视频拍摄角度离跳动的玩偶越来越近,她胃里像有什么东西“咚”一声坠入深渊,牵引着心脏猛地下坠。
似曾相识,是因为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在餐桌上提起这个黑袍女人的名字。
金斯伯格。
江棹月最喜欢的大法官。
林海明靠近,他呼吸里带的广藿香味,魔咒一般贴在她耳边:“好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