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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看着何春桃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她朝一旁的周老爹说:“老头子,我睡会儿,你也别一直编席子,也歇歇。”

“咳咳……我不累,你睡吧。”

刘氏躺下没一会儿,嘴里低喃着:“怀民,怀山,怀林,杜鹃,小燕儿……”

“老婆子,你这还是……咳咳……”

眼泪顺着刘氏的眼角滑落,她眼神空洞,哭的悄无声息,敛住哭音:“也不知道杜鹃一家避难去哪儿了?我的怀民,三儿还活着吗?”

“肯定都活的好好的!老婆子,你别胡思乱想。”周老爹放下手上的竹席,拖着条腿,挪到了刘氏身旁,这才发现她哭了,粗糙的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你这一大早,是怎么了?咳咳……”

“老头子,我看到怀山了,你看,他笑着朝我招手呢,还牵着小燕儿。怀民也在……过来让娘看看……”

“老婆子,你,你别吓我啊!咳咳咳……”周老爹一下咳得停不下来,借着窗户的微光,他发现刘氏的瞳孔慢慢散了:“老婆子!!!”

何春桃正在厨房做早饭,她手里拿着葫芦瓢朝锅里舀水,猛地听到周老爹的一声悲呼,手里的舀子没拿稳,一下砸到水缸里,溅了她一脸水。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不上其它,何春桃脚下踉跄的朝主屋跑去,声音颤抖的喊了声:“娘——”

“爹,我娘怎么了?”她掀着竹帘,呆呆的站在门口,鼻头一酸,眼泪便涌上眼眶。

“你娘去了。”周老爹的声音一下失了气力,他朝何春桃摆摆手:“你先把栓子抱去你屋里睡,我给你娘换身衣服。”

“……好。”何春桃像个失魂的木偶一般,抱着栓子朝西屋走去,安顿好栓子,她整个人茫然无措,竟然不晓得哭,只大睁了一双黑黑的空空的眼睛。

何春桃哭不出来,她懵了,脑子又空又轻,像个风干的葫芦。

“巧娘!……”直到屋里传来周老爹压抑的哭声,春桃思绪闪过,原来年过半百的周老爹,哭起来是哇哇的。

原来,刘氏有个好听的名字,刘巧娘。

“呜呜呜……”这一刻,何春桃心底巨大的悲伤宣泄而出,她蹲在堂屋的地上,抱紧自己的膝头,背脊的骨头清晰的支棱着衣衫,瘦的可怜,她哭的停不下来。

“三婶?”栓子光脚站在地上,他揉着眼睛,蹬蹬瞪几步跑到何春桃身边,小手扶着她的肩头:“三婶,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揍他!”

何春桃看着栓子,一把将小小的他搂住,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那是刘氏身上的味道,她哭的更加大声。

栓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却大张着嘴,仰着头放声跟着哭。

山脚下,何家后院的东北边,又添了一座新坟,和另外三个坟茔挨在一处,看着更惹人心酸。

“你娘走到安详,她是有福之人,没受苦。”周老爹烧着黄纸,轻声絮叨着,青烟伴着纸灰袅袅腾空,被风带着飘远:“他娘,你可得走慢些,等等我,咳咳咳……”

“爹,您这说的什么话?”一刹间,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何春桃上前搀扶起何老爹:“我扶您回家?”

“不用。”何老爹摆摆手,他的背明显又佝偻了几分,他不时咳嗽几声,撑着拐杖,顺着小路慢慢的朝家走去。

看着何老爹的背影,何春桃又回头望向那四座坟茔,心底隐隐升起不安。

时已近秋,早晚越来越凉,远处的山林,层层叠叠的染上斑斓的色彩。

“栓子,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

院子里,栓子无精打采的蹲在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下面,他手里握着根树枝,不时在地上划一道,何春桃走近去看。

一只小蚂蚁头上顶着块白白的食物,栓子握着树枝在蚂蚁前进的路上划起一条条线,蚂蚁碰到线便会掉头,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听到何春桃的问话,也没抬头,扔下树枝,就要朝堂屋跑去。

“这是谁打的?”何春桃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栓子的后脖领,薅的他的小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三婶!”小手拍打着何春桃的手背。

何春桃讪笑一下,将他放到地上,轻手轻脚的给他抚平衣领上的褶子:“三婶下次轻点儿。”

她蹲下身,手指抚摸过他下巴处的几道抓痕,通红的印子高高浮起,上面洇出血丝:“那你跟三婶说,这是谁打的?”

“没谁?”栓子梗着脖子,五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瘪着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抽一抽的,显得更加委屈。

“你告诉三婶,三婶给你揍他去!”何春桃捏着拳头,随意的挥舞了一下,破空声立时响起:“三婶力气很大的,一定能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

栓子噗嗤一下被逗笑了,喷出个大大的鼻涕泡泡,鼻涕泡破裂,鼻涕水溅了两人一脸,栓子羞窘的脸颊爆红,一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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