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看上去是真的喝了很多酒,他睁开眼睛之后愣了好一会,才扶着沙发,撑着身子坐起来。
陈最见他呼吸声很重,坐着很难受的模样,就帮他把身后的靠枕拿走了,陈最拿走靠枕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沈确的胳膊,他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胳膊上的汗也沾到了陈最的胳膊上,有股黏黏的湿意。
靠枕拿走之后,沈确就靠在沙发的背椅上,头仰着,两腿敞开,瘫软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有偶尔吞咽一下,喉结上下轻动,陈最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睡着了。
房间内的酒气很重,陈最起身将房间的窗户打开来一点,风吹进来,陈最转过身,那阵风吹在沈确的身上,他额前的头发和衣襟都轻动了一下,但身子却依旧一动不动。
陈最默然走过去,倒了杯水,将药片拿出来,放在桌上,他头发凌乱地躺着,过了很久之后才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扭动脖子,睁开满眼的血丝的眼睛看着陈最。
陈最看着他,“你醒了?”
沈确没有回话,陈最说:“坐起来把药吃了吧。”
沈确慢慢地坐直身子,脸色苍白,留着细细碎碎的小汗滴,他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直接仰头一口气喝光,然后“哐”的一声将水杯放回桌上,跟喝酒一样豪迈。
陈最见他这样子,忍不住说:“快把药吃了吧。”
沈确还是没有说话,他喝完水之后,就又躺了回去,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静静的坐着。
陈最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再多说,就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沈确终于说话了,精致小巧的房间里制造出一片封闭的区域,他的声音在其中回荡,无限近,无限远。
沈确转过头,冲陈最晃晃脑袋,笑着说:“这种地方是你能进来的?”
那时的陈最还没明白沈确的意思,解释说:“门没锁,所以我就进来了。”
他胃痛的很明显,虽然面上轻松,但仍然掩饰不了自己的不舒服,他甚至在轻微地抽搐,陈最又赶忙给沈确倒了一杯水,她倒得急,水壶里的热水不小心烫到了手上,陈最下意识将水壶放下,烫得赶紧吹自己的手,沈确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陈最心说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她吹完之后,又将水杯重新倒上,又把药,放在他面前。
“快点把药吃了吧。”
“我不吃。”
陈最笑了一声,说:“你说什么胡话,快吃了,小孩子生病才不肯吃药呢。”
“小孩子?”沈确重复了一下,陈最觉得他的语气听着有点冷。她抬头看他,说:“怎么了?”
沈确看着她,没有出声。
窗外的风大了些,吹得陈最的长发凌乱地飘扬起来,头发挡在陈最的眼前,陈最眼前一黑了一秒,一秒后,眼前又是沈确,他替自己拨开了头发。
陈最注意到沈确在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的衣服看,陈最今天依旧是穿的白体恤和牛仔裤,她忽然发现沈确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衬衫,仔细想想,他们两个都是很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人,从初遇到现在。
或许这点习惯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点相似点了,因为这点相似点,陈最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了些安全感。
陈最强笑了一下,说:“是曲阳辉让我来的,他说你胃疼,就让我把药带过来了。我进来的时候,发现门没锁,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沈确没说话,但往陈最面前移了一点。陈最说:“你不想吃药的话——”她话没说完,眼前又忽然一黑,陈最反应过来之后,沈确的整个身体已经扑上来,他伸出手,就要触碰到她的脸。
陈最一慌,往后退,但又被沈确抓住肩膀,拉到怀里。
这样近的距离,陈最甚至能够感受到沈确身上的气息,他为了不让陈最乱动,左手甚至扣着陈最的脖子,让陈最动弹不得。
“你松手,你干什么?”
陈最使劲推他,但沈确的虽然瘦,力气却很大,动都不动一下。
他伸手,依旧是拨开刚刚挣扎过程中又挡在陈最额头前的长发,细细观察陈最的眼睛。
陈最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推他,而且陈最发现沈确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做些什么,他只是强迫着自己和他对视。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沈确满眼血丝,贴在她面前说,“看看这里面到底有那些伪装和算计。”陈最几乎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发在两个人的周身,让她觉得自己也醉了几度。
“你在说什么?”
“你特意找过来,不就是想趁虚而入。”沈确歪了歪脖子,说,“现在被戳穿了又不敢承认了?”
陈最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生气,而是想笑,她看着沈确说:“你看不出来是这么胆小的人。”
沈确冷笑一声,“我胆小?”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