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随着澈先行离开赴宴,屋内只剩凛和瞳二人。凛不由评道:“没见过比他俩个性更不登对的夫妇了。”
瞳笑道:“从前的澈可是比律更加张扬,更加口无遮拦,或许是因为十年前她母亲和姐姐相继去世,她不得不挑起神族的重担,才会变得这样审慎严肃。”
瞳选定了一套礼袍,递给凛,拉着她进了里屋,放下帐帘。
“来,把衣服换上,我们先去会一会你那泉姨。”说完,背过身去。
凛捧着手中这堆层层叠叠的衣物有些无措,又听瞳道:“你先把你身上的旧衣脱了,这礼服会自己上身穿戴好。”
凛依言做了,礼袍在触到凛肌肤的一瞬,便自动攀上了凛的胳膊,另一头的袖子也凑过来套好,在凛身上抖了两下调整好后,背上的一条条的系带开始依次打紧,最后垂坠在身后的腰带也自动收束好。
银白色的衣料丝滑冰凉,贴着她的皮肤。凛感到阵阵凉意,慢慢从皮肤渗入身体,直至心房。凛对于穿死去的人的衣裳并没有什么忌讳,况且衣裙保存完好,没有陈衣旧服惯有的味道。从外观上来看几乎是新衣,定是有人定期仔细打理的成果。
这身衣裙的前主人澄似乎比凛稍矮一些,稍丰满一些,凛穿着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看样式应该是和澈方才的衣裙一样,有着及地的长度,但穿在凛身上仍是露出了一小截脚踝。
凛伸手拉了拉瞳的衣袖,示意他自己已经穿着停当。
瞳的目光在落下的一瞬定住。旧衣旧人,回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在凛的印象中,瞳一向是冷静温和的,极少见到他有这般强烈的情绪,忙问:“怎么了?”
“没事。”瞳忙道,扭头避开了凛的视线,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凛将方才澈的话语转述给了瞳,也将自己方才的担心说与他听。
瞳却并没有因此担忧,宽慰道:“方才我从律那儿套了不少话。澈确实一直在设法将你带回,不过她应该没有坏心。她婚后没有孩子也是因为长期不和律同床,想以无嗣为理由召你回来。先前泉姨和议会里的多数巫族族长一直反对,直到最近才转变了态度。”
凛一向相信瞳的判断,因此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咱们先按兵不动,慢慢融入进来,观察情况,再作相应的打算。”瞳伸手抚摸凛那一头齐耳短发,又道,“头发的样式也是有讲究的,可你头发短,没法编发盘起。不过泉姨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刁难你。”
二人正欲离开时,走进屋一个姑娘。她步履匆匆走到凛的面前,恭敬地行了礼。她手上端着一个呈盘,上头整整齐齐摆着一溜的首饰。“奴婢为凛神姬佩饰,还请瞳公子回避。”女子始终微微低着头,说话时也没有抬起。
瞳上下打量一番,道:“澈寝殿里近侍的奴仆只有四位,我都认得。听律说这些年也没有更换过人,你看着眼生。”
“瞳公子好记性。得知凛神姬到了之后,泉选拔了一批宫人专门来侍奉凛神姬。”
“你是泉派过来的?”瞳冷声问道。
女子点头应道:“泉说奴婢入宫多年,做事沉稳,可以教导凛神姬礼数规矩。”
“我看你站姿笔直端正,礼也有些僵,不像是入宫多年的样子。”
“初见凛神姬,奴婢惶恐。”
“你的手也有些粗糙,不像是近身服侍的人。”
女子见瞳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知道自己隐瞒不过,索性直接掀了呈盘上的饰物,握住下头藏的匕首,直直向凛刺去。
凛敏捷地向后躲闪,并本能地伸手去挡。
瞳眼疾手快朝着女子手腕竖掌劈下,同时也向那刀施了咒。只见那迅速逼近凛的刀从女子手中脱出,轻轻地擦过凛伸出的手掌,而后忽然转了向,像箭一般,迅速刺中了女子的腹。
只听那女子哀叫一声,转瞬间消失不见。
凛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脸色煞白。
瞳神色紧张地抓起凛的手,查看她的伤口。
“没事,就擦破了点皮,不疼。”凛见他慌了神,努力让自己语气镇定地安慰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瞳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同样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害怕了吗?”瞳柔声问道,“先前我就说只要我一人卧底进来就足够了,你非要一起来。现在后悔了吧?”先前瞳一直坚持将凛排除在计划之外,直到生日前夕,意外被凛旁听到了他与原智的对话,在凛不懈的追问下,才将她的身世和盘托出。
“不后悔,我们一起行动,彼此有个照应。况且,我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是和你一起生活的,离了你,我不知怎么办好。”凛将脸埋进瞳温暖的怀抱,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安宁下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瞳不由地将环住凛的双手紧了紧,柔声道:“十年时间变动太大,我不确定这神宫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