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动手,食材很快就码得整整齐齐,一些肉类又都是现成的。
陈涣之不大能吃辣,曲疏月却是无辣不欢,因此,鸳鸯锅里下了两种底料,一边是番茄牛腩,一边是麻辣牛油。
等到汤底烧开,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陈涣之揭开锅盖,下了一片羔羊肉试试:“可以吃了。”
曲疏月用大铁勺拨下去几团鲜虾滑,咬着筷子,看那些白花花的肉团在汤汁里翻滚着,慢慢煮熟成红色。
过了会儿,曲疏月用漏勺盛起来,捞到碗里。
她迫不及待的,蘸上调料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偏偏吐又吐不出来,只能仰起头,用手掌拼命地扇风。
陈涣之坐在对面,看见蒸腾的热气里,曲疏月顶了一张细白面孔,眉眼份外鲜活。
他想起他们的高三,那一年的曲疏月也是这样低着头,背过老师的视线,在窗边小口小口地吸酸奶喝。
第一次月考过后,学校里开立了课后补习班,各科老师轮流当值。
毫无疑问,最跑火的永远是数学和物理,几乎堂堂课都坐满。
曲疏月很积极的报了名,问她同桌要不要时,不出意外,得到陈涣之一个白眼。
这种课程,是给那些基础不牢固的学生夯实底子用的,陈涣之去了都能讲课。
他要是报名,老黄估计也会劝他别浪费名额,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做两张卷子。
曲疏月报的是物理,上课时间是周二和周四的第一节晚自习,四十五分钟。
她吃饭很慢,总是细嚼慢咽的,斯斯文文。又不喜欢和一群人挤,老等人少的时候再去食堂,因此总是迟到。
有好几次陈涣之碰见她,曲疏月都赶魂一样吃掉最后两口,匆匆收盘子。
她拿出纸巾擦擦嘴,抱起书:“来不及了,我得先去上课。陈涣之,你去小卖部吗?”
老黄在学生当中人气很高,去晚了根本就占不到前排,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陈涣之的校服拉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他挑眉看她:“直接讲,要我给你带什么?”
曲疏月把餐巾纸扔进垃圾桶,飞快地回答他:“一瓶矿泉水,一杯酸奶,谢谢。”
走了两步,就像怕他迷路一样,又回头交代清楚:“我在十八班的教室里,知道吧?”
陈涣之催她快走:“废话。我又不是新来的。”
“......”
十八班是他们年级空出来的三间教室之一,在一楼,被拿来当作临时讲课的地方。
曲疏月坐了靠窗的位置,第三排,空气新鲜,又能看得清黑板。
黄老师刚讲了十五分钟,陈涣之就拎着食品袋出现了。
挺拔的少年站在门口,惹得教室里不少女生摸头发理校服,无非是想一眼就被注意到。
但他坚定的目光看了一圈,转过满教室的人,最后锁定在曲疏月身上。
讲台上的黄老师敲了敲黑板,问自己的尖子生:“涣哥,来干什么?”
陈涣之举了举手里的袋子:“给带了点喝的,给曲疏月。”
对爱情还懵懵懂懂的高中生,最喜欢开男女同桌的玩笑了,偏他又这么高调。
一片嘘声响起时,曲疏月一副恨不得捂上眼的丢人样,脸却红得匪夷所思。
陈涣之走过去,把酸奶和矿泉水,还有一块巧克力放她桌上。
曲疏月小声诘问他:“干嘛这样送?从窗口递进来不就好了?”
他看了眼铁栅栏围成的窗子,皱了下眉:“探监呢?”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你快走吧。”
陈涣之被气到:“嘿,连句谢都没有,白给你效力了。”
他转身,冲黄老师抬了下手:“打扰了老黄,您继续。”
黄老师点头,想起来有事吩咐他:“去我办公室,把刚改完的卷子拿到班上去发一下。”
“好。”
陈涣之从里面出来,走到花坛边,就着昏淡的暮色,望进被白炽灯照亮的教室。
坐在窗边的曲疏月,趁着黄老师转过头的间隙,赶紧把吸管扎进纸杯盒,埋头喝上一口,白里透红的脸上,是异常满足的表情。
暑热未散的校园里,天边一轮快要升起来的明月,火红的芍药盛开在月色中,他站在树荫底下笑了。
......
陈涣之醒过神,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就不能慢点?”
曲疏月喝了,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用力咽下去:“饿坏了呀,中午在赶一份材料,没吃多少饭。”
他又拨下一份肉片:“什么材料那么急?需要饭也不吃就去写。”
曲疏月的眼睛全盯着锅里的肉:“人行等着交的,因为还要准备开会的材料,我写晚了。”
陈涣之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