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了一段距离,余莉娜从窗子里探出头,往后面看了又看。
看完,她拍了拍胸口,像闷坏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识趣的人,我都表现的那么不耐烦了,还要往上凑。”
曲疏月幽幽叹:“人家不是看不出来,可能是太喜欢你了。”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有点子执拗在身上的。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冷眼你看不见,她的驱赶你也看不见,只看得见她本身。
你喜欢的这个人,招魂幡一样高挂在屋梁上,把你的魂魄都吊走。叫你变成世上的一具行尸走肉。
余莉娜没听出她物伤其类的语气。她问:“这个叫顾什么的,是哪家的呀?”
曲疏月凝神想了想:“他家生意做的挺大的,具体我也不知道。”
她刚低头,旁边就咋呼出一句:“那什么,妹夫你也不知道吗?”
曲疏月慌张抬眼,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去看她。
这个妹夫怎么还越叫越顺嘴了?
更奇怪的是陈涣之,他很自然地应莉娜:“噢,顾家是做房地产的。”
余莉娜点点头:“他不是你哥们儿吧?要不然我拒绝他不好意思,总要给你留点面子。”
陈涣之靠倒在真皮座椅上,往后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您该怎么绝情就怎么绝情。”
她脱口道:“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
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
陈涣之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他自嘲着问余莉娜:“哪个人跟你说过,我蛮不讲理是吧?”
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曲疏月。
做贼心虚的事主,起了应激反应似的咳一声:“应该是胡峰吧,他不是老说陈涣之坏话吗?”
余莉娜得到她的提醒,口也改得慌张:“对、对啊,就是他跟我说的。”
狭长的后视镜里,曲疏月和陈涣之对上眼神,各怀鬼胎的样子。
十秒钟后,余莉娜的手机忽地响起来,才结束了这场诡异的对峙。
不知道是不是午后温度高,曲疏月锨了锨领口,有点热,待在车内喘不上气。
她伸出手,把车窗打下来,顿时凉快不少。
余莉娜摁下挂断键,可过了不久,它又不屈不挠的响了。
曲疏月瞥了一眼屏幕,备注竟然是小赤佬......
当小赤佬第六次打来时,曲疏月终于抗议:“咱要么接,要么就关机好吧?”
前排被吵得头疼的陈涣之:“你这样,实在不行我帮你报个警。”
余莉娜:“......你们真是亲公婆。”
曲疏月别过头笑。
她看向窗外,风中卷挟着的金花茶香钻入她的鼻腔,泛起丝丝清甜。
快开到小区门口时,暨叔问了一句:“余小姐,一会儿我送您去哪儿?回家吗?”
余莉娜摇摇头,回家难免要碰上胡峰,她现在不想见他。
她说:“我就到你家玩会儿。”
上一次他们来,还是好几个人一起,算是暖房宴。
可这回余莉娜单独一个,曲疏月拿捏不好,这算不算违反了规定。
结婚的时候她就说,不会随便带朋友回家的,这到底是陈涣之的地方。
她犹疑了几秒,刚要开口,陈涣之已经抬头说:“欢迎。”
曲疏月松了一口气,下车时,眼见余莉娜已经走在了前头,她才小声说:“谢谢。”
陈涣之掀起眼皮瞧她,没明白过来:“谢什么?”
她客气道:“我不知道莉娜会想来,没提前打招呼,谢谢你谅解。”
这句解释听得陈涣之更不明白了。
不过朋友来家里做客而已,也是什么需要谅解的事吗?
他站定了,居高临下地看她:“曲疏月,知道从小到大,你做过最称职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曲疏月仰着脖子,脸庞如白栀子清雅:“是什么?”
陈涣之顿了一时片刻。他笃定的说:“就是拼了命的跟我见外。”
“......”
曲疏月在心里说:有吗?
进门后,陈涣之让余莉娜随便坐,他要去书房工作。
余莉娜端着杯水:“不会吧,陈工这么忙,周末还加班呀?”
他笑笑:“没办法,我们和你比不了,天生劳碌命。”
说着陈涣之就扔下外套,往楼上去了。
余莉娜指了下他挺拔的背影,怪道:“他一直都是这么工作狂的?”
曲疏月点下头:“陈博士在事业上有他的追求,和我不一样。”
她抖了抖:“好可怕,明明已经那么富有了,还那么努力。”
陈涣之也不